财务室的算盘声戛然而止，王亚茹突然扶住桌沿。
小赵慌忙起身：王总监？您脸色好白......
王亚茹勉强微笑：没事......可能昨晚对账太晚。
我这就去找李总！
别......她话音未落，李铁柱已推门而入。
亚茹！省城客户......你怎么了？
他冲过来时碰倒了账本。王亚茹轻握他手腕：陪我去趟医院......
（医院走廊里，李铁柱攥着化验单来回踱步。）
医生笑着招手：李同志，恭喜啊！
李铁柱愣在原地：恭喜......什么？
你要当爸爸了！两个月了！
听诊器从白大褂口袋滑落，医生弯腰去捡：李同志？
李铁柱突然抓住医生手臂：她刚才晕倒......
正常妊娠反应。医生压低声音，但王同志贫血，要注意营养。
（病房里，王亚茹正试图下床。）
别动！李铁柱冲进来，从今天起公司的事......
让我说完。王亚茹轻抚小腹，省城客户要的报表......
李铁柱夺过公文包：现在天大的事也没你重要！
可是......
没有可是！他单膝跪在病床前，当年你说要当新时代女性......
王亚茹眼眶微红：现在也是。
那就学会依靠我。李铁柱声音发颤，就像我始终依靠你。
（回家路上，李铁柱把三轮车瞪得极慢。）
王亚茹捏他后背：比走路还慢......
颠着你怎么办？他猛地刹车，还是叫出租车？
别大惊小怪。她轻笑，听说娘怀你时还下地干活呢。
李铁柱突然转身：那怎么一样！现在你是......
是什么？王亚茹挑眉，瓷娃娃？
（新房院里，李母正在修剪香樟树。）
李铁柱扬声喊，您要当奶奶了！
剪刀掉在草地上。李母小跑过来：真的？几个月了？
王亚茹刚张口，李铁柱抢答：两个月！医生说要补血！
快进屋！李母搀住儿媳，娘给你炖当归鸡汤......
王亚茹无奈：妈，医生说正常饮食就行......
听娘的！李铁柱异口同声。
（深夜，李铁柱对着字典发呆。）
王亚茹合上账本：还不睡？
取名字。他眉头紧锁，李姓笔画少，后面要配个稳重的......
万一是女儿呢？
李铁柱愣住：女儿更好！像你一样能干......
叫李玥吧。王亚茹轻抚腹部，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他眼眶突然湿润：你早就想好了？
（次日清晨，厨房飘来药香。）
王亚茹皱眉：妈，这汤药味太浓......
当年怀柱子时喝的。李母小心吹着热气，你贫血......
李铁柱凑近闻了闻：能改成药膳吗？她最怕苦。
有了！王亚茹突然起身，食品厂新研发的红枣糕......
你给我坐下！母子俩同时按住她。
（公司晨会上，李铁柱心神不宁。）
大壮用手肘碰他：柱子哥，批发价报错了......
哦对！李铁柱回神，亚茹说接下来三个月......
全体员工憋笑。栓子小声提醒：是服装批发价......
散会后，李铁柱追上财务主任：孕妇能不能吃海参？
（王亚茹在办公室发现异常。）
我的转椅怎么矮了半截？
小赵偷笑：李总刚来换的，说防摔倒。
她打开文件柜，发现边角都贴了绒布。
他什么时候......
凌晨五点。门口传来声音，我买了防滑地垫。
李铁柱抱着地毯出现，额头还沾着灰絮。
（娘家送来的包袱里掉出虎头鞋。）
王母视频电话里说：你外婆亲手做的......
王亚茹拿起小巧的鞋子：现在谁还穿这个？
留着当纪念。李铁柱突然插话，等孩子大了，告诉他祖辈的祝福。
他小心抚过刺绣：就像娘留着我的肚兜。
（孕吐最严重的清晨，王亚茹趴在马桶边落泪。）
不生了......太难受......
李铁柱拧着热毛巾的手在抖：都怪我......
当然怪你！她带着哭腔，你倒是一身轻松......
我请假。他突然决定，陪你到生产。
胡说！王亚茹抬起泪眼，公司怎么办？
还记得摆摊时吗？他轻抚她后背，你吐得厉害那次......
是食物中毒！她破涕为笑，你背着我跑了两条街找诊所。
（产检室外，李铁柱盯着B超图像发呆。）
医生指着屏幕：这是小手......
他突然抓住王亚茹：在动！他刚才在动！
正常胎动。医生笑着记录，李同志要不要坐下？你脸色比孕妇还白。
王亚茹轻声道：第一次当爸爸都这样。
李铁柱凝视图像，是想到他要经历我们吃过的苦......
不会了。她握紧他的手，我们拼尽全力，不就是为了这个？
（香樟树下，夫妇俩给未来孩子写信。）
王亚茹写着写着笑起来：要不要告诉他茶叶蛋配方？
要写！李铁柱认真补充，还有他娘怎么用算盘打赢计算器......
晚风拂过树梢，初具规模的树冠轻轻摇曳。
等孩子会跑，她靠着丈夫肩膀，这棵树就能遮阴了。
他低头看她微隆的腹部：到时候，咱们带他来听创业故事。
然后呢？
然后......李铁柱微笑，看他写出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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