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室门口，赵经理拦住了栓子。
栓子主任，这张餐费发票需要补客户名单。
栓子瞪大眼睛：请镇供销社老周吃饭，还要列名单？
制度规定。赵经理推推眼镜，超过五百元的招待费必须附参会人员。
栓子扯过发票：我请老周喝酒时，你还在省城考会计师呢！
（走廊上的动静引来大壮。）
咋回事？大壮搂住栓子肩膀，老赵，这可是跟着柱子哥啃干馒头的兄弟！
赵经理不卑不亢：正因如此，更该带头遵守新规。
王亚茹闻声出来：发票给我吧。
栓子把发票攥出褶皱：亚茹，当年老周赊给咱们第一箱酱油......
我记得。她轻声说，所以更要让他堂堂正正出现在账本上。
（李铁柱在办公室听到争吵。）
吵什么？他皱眉出现，老远就听见。
栓子抢先道：柱子哥！我请老周......
赵经理递上制度手册：李总，第三十七条。
李铁柱扫了一眼：栓子，补个说明就行。
可是李总......
老赵。李铁柱打断，规矩要守，情分也不能忘。
（食堂里出现微妙的分桌。）
大壮敲着饭盆：这边！给老兄弟留座了！
赵经理带着几个大学生坐在角落：我们在讨论新的财务系统。
栓子嘟囔：弄那些洋玩意儿，不如多跑几个乡镇。
新来的研究生突然抬头：栓子主任，您的销售数据还没录入......
啥录入？大壮拍桌，我们脑壳里都记着！
（王亚茹发现工资单差异。）
为什么老员工的岗位津贴高20%？
李铁柱翻看报表：他们常年出差，辛苦。
但新员工的学历补贴你卡着不批。
他揉着太阳穴：亚茹，不能寒了老兄弟的心。
那就能寒专业人才的心？她指着辞职信，这是本月第三个。
（仓库里爆发冲突。）
新主管要求盘点：这些积压服装必须处理掉。
栓子护着货架：这都是当年好卖的款！
市场变了！占着资金流......
你懂什么！栓子眼睛发红，这是柱子哥第一次去广州进的货！
李铁柱站在货架阴影里：栓子，让他盘。
柱子哥！这些衣服......
旧款该清就清。李铁柱声音发哑，但留两箱放博物馆。
（家庭晚餐变成诉苦会。）
大壮灌着啤酒：现在连安排个司机都要考试！
李母给众人夹菜：少说两句。
娘！您不知道。大壮红着眼，那小子问我知不知道GPS！
王亚茹放下筷子：公司现在有二十辆车，必须规范管理。
规范？栓子突然站起，当年我们骑三轮车时......
所以现在要进步。李铁柱重重搁下酒杯。
（培训课上出现僵局。）
讲师指着流程图：请老员工分享渠道管理经验。
栓子扭头看窗外：没啥好说的，就是腿勤嘴甜。
新员工举手：能不能系统化这些经验？
系统？大壮嗤笑，你系统个给我看看！
讲师尴尬地站在原地：李总......
李铁柱起身：今天课先到这里。
（王亚茹在档案室发现异常。）
为什么拒绝新员工的采购申请？
大壮支支吾吾：那家供应商不熟悉......
可他们报价低15%。她翻出票据，你批的这家，老板是你表弟？
亚茹！我大壮绝不是......
但别人会怎么想？她轻声问。
（李铁柱深夜在院里徘徊。）
王亚茹给他披上外套：难做？
记得吗？他望着香樟树，当年栓子帮我们躲市管会，摔破了膝盖。
所以更要立好规矩。她靠在他肩头，保护他们，也保护公司。
（次晨的会议上，李铁柱放下茶杯。）
从今天起，成立监察审计部。
大壮愣住：柱子哥！你信不过我们？
正因为信得过。他环视老员工，才不能让人说你们闲话。
新员工席响起掌声，老员工区一片沉默。
（中午食堂，赵经理主动坐到栓子对面。）
栓子主任，我想跟您学走访渠道。
栓子哼道：我这套过时了。
但管用。赵经理递过笔记本，请您当老师。
大壮凑过来：老赵，你那些表格......也教教我们？
香樟树影透过食堂窗户，轻轻晃在突然融洽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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