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渭河河滩像被烈日烤透的铜盘,蒸腾的热气裹着泥沙味扑面而来。梁大宽踩着龟裂的河泥往前走,鞋底碾过晒干的芦苇秆,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百会穴内的1000平方公里空间正泛起奇异的黄光,黄土高原板块在七彩光网中微微隆起,与西南的绿光、华北的幽蓝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光网边缘已隐约可见四川盆地的轮廓。
小友快看河漫滩!人参精的七缕金须突然绷直,指向远处丛生的蓝紫色花丛。那植物叶片如利剑般斜插在沙砾中,细长的叶鞘裹着粗壮的根茎,顶端的穗状花序像缀满蓝星的狐尾,风一吹,褐色的种子簌簌坠落,在阳光下闪着三棱形的光泽。这就是蠡实!老辈人叫它马蔺子,性子像黄土高原的汉子,看着糙实,实则专收湿浊跑冒的毛病!
金须射出一道金光,蠡实的全息图谱立刻展开:多年生草本,根茎匍匐如铁丝,叶片条形坚韧如剑,花被片6枚呈蓝紫色,蒴果长椭圆形,成熟时裂成三瓣,露出黑褐色的三棱状种子。《神农本草经》的书页在光流中翻动,金须尖点着字句:蠡实,主皮肤寒热,胃中热气,风寒湿痹,坚筋骨,令人嗜食。
梁大宽蹲下身,发现蠡实的根系在盐碱化的沙土里盘成密网,即使在暴晒下也不见枯萎。这草耐碱又抗旱,就像专守盐碱地的哨兵!金须卷起一粒掉落的种子,三棱形的外壳坚硬如石:你看这籽,棱角分明像带刺的盾牌,入药能涩肠止泻,就像给松动的闸门加道锁!
突然一阵狂风卷过河滩,蠡实的叶片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却不见植株倒伏。它的纤维比麻绳还结实,以前乡下人拿它编草绳捆庄稼!金须探入土层,七缕须子同时发力,将一株蠡实连带着周边的沙土拔出。断口处渗出乳白色汁液,滴在沙砾上迅速凝结成透明的胶状。这黏液能修复黏膜,就像给受损的肠道糊层保护膜!
整株蠡实化作一道黄光坠入内空间,黄土高原板块的黄光骤然炽盛,与其他六色光流交织成旋转的光轮。光轮中浮现出肠道的全息模型,原本充血水肿的肠黏膜正被黄色能量缓缓覆盖,渗出的黏液在光流中逐渐收敛。
师父,医堂来了个怪病人!秋雁的视频通话突然切入,镜头里的参仙古医堂飘着炒麦芽的焦香。画面中,穿蓝布衫的老妇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每隔几分钟就往厕所跑,裤脚沾着泥点,脸色黄得像陈年宣纸。她叫刘翠花,陕西来的菜农,拉肚子拉了三个月,吃止泻药就好点,停药又犯,今天蹲厕所蹲得腿都麻了!
镜头转向诊桌,秋雁铺开的病历本上写着:每日腹泻5-6次,大便稀溏如溏泥,夹杂未消化的菜叶,肛门坠得像坠了块石头,每次上完厕所都浑身发软。西医查了肠镜,说有点结肠炎,开了益生菌和蒙脱石散,吃着管用,停药就复发。秋雁掀开刘翠花的眼皮,结膜淡得像褪色的桃花:您看她这脸色,黄中带青,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金须突然缠上屏幕,内空间的检测仪立刻扫描出舌象:舌质淡红,苔白腻如涂了层米糊,舌边还带着齿痕。伸舌头时舌尖有点抖,是气虚的样子!秋雁按了按老妇人的手腕:脉象沉细,像摸泥鳅,滑滑的又没力气。
问她吃了凉的会加重吗?梁大宽举着蠡实对着镜头,金须已在屏幕上弹出问诊提纲。秋雁立刻照问,刘翠花捂着肚子答话:不光凉的,吃点油腻的也拉!那天孙子办满月酒,我就多吃了口红烧肉,半夜就拉得站不住!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拉完总觉得没拉干净,擦屁股纸能用半卷,黏糊糊的擦不净!
金须在光流中画出肠道模型:肠壁像被水泡胀的海绵,黏膜上的绒毛倒伏如乱草,本该成形的粪便在松弛的肠管里变成稀泥。这是脾虚湿盛!金须尖点着模型上的肠管:脾就像家里的清洁工,脾虚了就扫不动湿气,湿气在肠子里晃荡,大便就成了稀汤,蠡实的涩性能给肠子收收紧,就像给松垮的裤腰系根绳!
秋雁端来温水让刘翠花漱口,又取来便样检测仪:师父,她的大便化验有少量白细胞,没有红细胞,应该不是菌痢。屏幕里的便样全息图上,绿色的炎症光点稀疏分布。金须晃出对比分析:菌痢是湿热毒猛攻肠道,像洪水冲堤坝;她这是脾虚失守,像堤坝漏水,得补漏加加固,光堵不行!
让她把裤腿卷起来。梁大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刘翠花疑惑地卷起裤管,小腿上的皮肤松垮如布袋,一按一个深坑半天不起。这是脾虚水肿,就像装水的布袋破了洞,水都渗到皮肉里了!金须在屏幕上弹出药方框架:蠡实涩肠止泻是主力,像给破布袋缝补丁;加炒白术健脾,像给布袋换结实的布料;再配茯苓渗湿,像给布袋钻排水孔,三者合力,才能止住这顽固的拉肚子!
梁大宽的目光扫过河滩,发现另一丛开蓝花的植物,叶片形状与蠡实相似,种子却是圆形的。这是冒牌的鸢尾!金须弹出对比图:正品蠡实种子三棱形,像带棱的算盘珠;鸢尾种子圆形,光溜溜像小弹珠。闻闻蠡实的干根,有股土腥味混着草香,像刚翻开的菜园土;鸢尾根有股鱼腥味,像河底的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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