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听完,环顾四周看热闹的军士和流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众人莫名其妙。
“好!好!都想争第一!这是好事!”
张飞笑声一收,“但是!抢,不算本事!有本事,就在干活上见真章!”
他指着那段引起争执的水渠:“这段地,老子没收了!从现在起,哪一组这个月开垦的土地最多,修的水渠最好,这段肥地就归哪组优先使用!年底收成,也多分一成!公平竞争,谁有意见?”
众人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那两个打架的士卒互相看了一眼,竟然同时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但眼神里已经没了斗狠,只剩下较劲。
“都听见没有?”张飞大吼。
“听见了!”众人齐声应答,干劲似乎更足了。
那屯田都尉看着瞬间被化解的冲突和反而被激发起来的积极性,目瞪口呆,对这位性情大变的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
几天后,成都,关羽府邸。
虽已入秋,但午后的阳光依旧暖和。
关羽在院中慢悠悠地演练着刀法,动作不复往日迅猛,却更显沉稳凝重。
关平在一旁侍立。
一名来自阆中的信使被引了进来,呈上张飞的家书。
关羽接过,展开一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总是微眯的丹凤眼渐渐睁大,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
信上,张飞用他那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的字,兴奋地描述着他如何改进军械(画了几个惨不忍睹的草图),如何用“分组竞赛”的法子激励屯田,如何惩罚了打架的士卒又公平解决了争端,最后还大大咧咧地写道:
“二哥你是不知道,这不动鞭子不动酒,光靠脑子琢磨,让那帮兔崽子自己抢着干活,真他娘的带劲!比喝酒打人有意思多了!都是跟叔至那小子学的!这小子肚里货不少!”
关羽看着信,良久,将那几张“草图”拎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实在没看出个所以然,不由得摇头失笑。
他将信递给关平:“平儿,你也看看。”
关平接过一看,也是面露讶色,随即笑道:“三叔此番,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关羽抚着长髯,那双惯看秋月春风的眸子里,流露出罕见的、毫不掩饰的欣慰和感慨,他对左右侍从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吾弟翼德,如今亦堪称国之干城矣!若是大哥得知,不知该有多高兴!”
左右皆笑,纷纷称颂张将军英明。
然而,笑声未落,又一名亲兵急匆匆而入,面色凝重,低声在关羽耳边禀报了几句,并呈上一封密封的军报。
关羽的笑容瞬间收敛,眉头微蹙,接过军报拆开。
信是陈到从汉中与巴西郡交界地区的秘密据点发来的,语气急促:
“云长将军钧鉴:近日多方探查,魏将张合部活动频繁,其斥候屡屡越过边界,深入我巴西郡东北部山区窥探,似有所图。”
“巴西郡乃翼德将军防区,然其地广人稀,翼德将军重心多在阆中屯田练兵,东北边防或有空虚。”
“弟已加派白毦精骑前往巡视,然恐兵力不足。请将军速提醒翼德将军,加强东北方向戒备,以防不测!切切!”
关羽看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才的欣慰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沙场老将特有的警惕和冷厉。
“魏贼…张合…”他冷哼一声,“果然贼心不死!刚在汉中吃了亏,又想在翼德这边找回场子?”
他立刻对关平道:“平儿,即刻选派快马,以最快速度赶往阆中,将这封军报亲手交给你三叔!告诉他,玩闹归玩闹,边境防务乃重中之重,万不可懈怠!”
“让他立刻调派精锐,增援东北隘口!再告诉他把招子放亮点,别光顾着摆弄他那些铁疙瘩,要是让张合那厮钻了空子,捅出了娄子,看我不亲自去阆中拿他的鞭子抽他!”
“是!父亲!”关平意识到事态严重,接过军报,转身就要走。
“等等!”关羽又叫住他,略一沉吟,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另外,传我的令,让驻扎在上庸的刘封,向他三叔的防区方向靠拢,以为策应。记住,要隐秘,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关平领命,快步离去。
关羽独自站在院中,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他望向东北方向,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暗流汹涌的边境。
“三弟啊三弟,”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这‘浪子回头’的第一道考较,怕是来得有些快了…张合,可不是易与之辈。但愿叔至的提醒,还来得及…”
温暖的午后,瞬间被边境突如其来的阴云所笼罩。
张飞的新爱好和卓有成效的治理,能否经得起真正战火的考验?
一场针对巴西郡的突袭,似乎已在暗处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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