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玩意儿！谁让你们在这儿抽烟？火星子溅布条上，把赵爷的货烧了，你们赔得起吗？
粗哑的男声贴着牛腹传来，凌霄听见打火机响了两下，接着是烟草燃烧的焦糊味。
牛舌底下，记住没？铁盒有三层暗格。刘哥，您说赵爷费这么大劲藏账本，到底怕啥？咱直接把铁牛砸了不就完了？蠢货！这铁牛肚子里灌了铅，砸了账本就毁了！等下个月初三把真金印换出来，这破账本才有屁用...
凌霄心口猛地一揪，像被只冰冷的手攥住，指尖在小丫掌心掐出三道月牙——原来赵沉早就派人守着！她摸到靴筒里的短刀，刀柄上的鱼鳞纹硌得掌心生疼，跟揣了把碎玻璃似的，冰冷的金属贴着小腿肌肉发颤，凉得像块冰。唇瓣贴近小丫耳朵，热气喷得耳廓发麻：牛舌底下，记住没？小丫从干草堆里伸出三根手指，又指指铁盒，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开锁时蹭到的铜锈，在月光下闪着绿莹莹的光，跟坟头的鬼火似的——凌霄看懂她的意思：铁盒有三层暗格。外面的脚步声突然停在牛腹前，年轻声音带着谄媚，跟哈巴狗似的：刘哥，您说赵爷费这么大劲藏账本，到底怕啥？咱直接把铁牛砸了不就完了？粗哑男声啐了口，唾沫星子砸在铁皮上地响：蠢货！这铁牛肚子里灌了铅，砸了账本就毁了！等下个月初三把真金印换出来，这破账本才有屁用...
严实个屁！上周三狗子说听见牛肚子里有动静，隔天就被赵爷沉河了！这铁牛邪性得很，当年河伯娶亲时，十八个新娘就是在这儿被剥皮做布条的！你以为赵爷真信河伯？他是拿这当幌子走私文物！上个月那批唐三彩，就是从牛腹暗格运出去的，跟偷运地瓜似的！
刘哥！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要吐了！俺娘说过，提河伯娶亲会被河伯听见，晚上要来找替身的！昨天俺梦见穿嫁衣的女人梳着红头发，指甲缝里全是血，跟庙里那些布条一模一样，她还冲俺笑，笑得俺头皮发麻！
怕个鸟！老子跟着赵爷挖了三年古墓，什么邪祟没见过？倒是你，刚才是不是动了牛角上的布条？俺瞅见你偷偷揣了一条在兜里！那是用新娘脸皮做的，沾了就得疯！去年王木匠家小子就是摘了条，现在还在柴房啃木头，跟个傻子似的！
俺...俺就是想给俺娘治病！赵爷说一条布条能换五十两银子，俺娘的肺痨等着钱抓药，咳得整晚睡不着...
没、没有啊！那是...那是给俺娘治病的！算命的说河伯娶亲的红布能治哮喘...刘哥，您放过俺吧，俺家里还有八十岁老娘要养啊！她昨晚咳得痰里都带血了，郎中说再没钱抓药就撑不过月底了，俺不能没有娘啊！
放屁！老子亲眼看见你扯了条红布擦汗！那布条是用死人皮做的！当年河伯娶亲时，十八个新娘就是在这儿被剥皮做布条的！你以为赵爷真信河伯？他是拿这当幌子走私文物！上个月那批唐三彩，就是从牛腹暗格运出去的！你现在碰了布条，明天赵爷来取账本，第一个就把你剥皮做新布条，让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外面传来的跪地声，膝盖撞在青石板上，闷得像敲破鼓，年轻人大哭，嗓子都喊哑了。他手指抠进泥地里，指甲缝渗出血珠，混着地上的红布条丝，像极了庙里棺材板上的血纹，红得刺眼。
刘哥救俺！俺不是故意的！赵爷说了布条不能碰，可俺娘咳得肺都要出来了...俺就偷偷扯了条边角料，想着泡水给她喝...刘哥，您跟赵爷求求情，让俺把布条送回去行不行？俺再也不敢了！俺把俺攒的三个月工钱都给您！
凌霄趁机从干草堆里滑出来，贴着铁牛内壁摸到牛嘴方向——那里有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她握紧短刀，对小丫耳语。小丫咬唇点头。刘哥的狞笑这时刺入耳膜。
他身上有钥匙，我制住刘哥你就搜他左腰袋，快！嗯，俺知道！等赵爷明天来取账本，俺就说你偷看了内容，把你跟三狗子一样沉河！
救你？刘哥的狞笑像生锈的锯子刮过耳膜，刺得人头疼，等赵爷明天来取账本，俺就说你偷看了账本内容，把你跟三狗子一样沉河，正好给河伯凑一对新媳妇！你娘的病也不用治了，直接等着收尸吧！反正你那点工钱，还不够赵爷塞牙缝的，连买副好棺材都不够！
你敢！年轻声音突然变调，跟被踩了脖子似的，铁器相撞声刺得人耳膜疼，赵爷说过账本的事对谁都不能提，你要是敢诬告俺，俺就把你私藏金镯子的事捅出去！那可是上个月从河神庙挖出来的文物，内侧刻着河定通宝，赵爷知道了非把你手筋挑了不可，让你一辈子拿不起斧头！
凌霄听见刘哥倒抽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小丫，河伯娶亲！她突然想起小丫说的话，灵机一动抓起地上的头骨——左眼眶还嵌着半块黄符，对准牛嘴缝隙猛地砸出去！
凄厉的惨叫跟杀猪似的刺破夜空，那头骨地砸在刘哥面门，黄符碎片混着污血溅了他满脸，跟开了朵烂桃花！凌霄趁他捂脸惨叫的瞬间从牛嘴钻出，落地时短刀地抵住他咽喉，刀刃压出一道血线，温热的血珠顺着刀身往下淌，在月光下像串红色珠帘。刘哥瞳孔里映着自己扭曲的脸，手里还攥着半块带血的符咒，符咒上二字被血浸透，红得像要滴下来，边角的梅花绣纹正对着凌霄的眼睛，针脚里还缠着根细发丝，在风里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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