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卧室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林星遥是被苏砚深轻吻额头的触感唤醒的，睁开眼时，男人正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眼底的温柔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得能溺进去。
“醒了？”苏砚深的声音放得极轻，怕惊扰了刚睡醒的她，“李医生已经在客厅等着了，我们先洗漱吃点东西，再做检查好不好？”
林星遥眨了眨眼，昨晚的恐慌还残留在心底，像一层薄霜，可看到苏砚深的瞬间，那层霜就化了大半。
她点了点头，刚想坐起来，就被苏砚深伸手扶住后背，还细心地在她腰后垫了个软枕。
“慢点，别着急。”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放在床头的米白色羊绒衫，帮她小心翼翼地套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摆弄易碎的瓷器，生怕碰疼了她。
洗漱间里，苏砚深已经提前放好了温水，挤好了牙膏，连毛巾都拧到了刚好不滴水的湿度。
林星遥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泛起一阵暖流，指尖轻轻抓住他的袖口：“苏砚深，我自己来就好，你也去收拾一下吧。”
“没事，我等你弄完再去。”苏砚深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你乖乖刷牙，我在门口等着。”
林星遥看着他靠在门框上的身影，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吃过早餐，李医生拿着诊疗箱走进客厅。
李医生是业内有名的心理科专家，也是苏砚深特意为林星遥找的医生，一直负责她的病情。
看到林星遥时，李医生温和地笑了笑：“星遥，好久不见，最近感觉怎么样？”
林星遥坐在苏砚深身边，手指下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角，小声说：“还好……就是……。”
苏砚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替她补充道：“李医生，前天我回来时航班出了点意外，星星看到新闻后情绪波动很大，晚上醒来看不到我，还出现了自杀的念头。”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难掩眼底的担忧，“我担心她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李医生闻言，脸色微微沉了沉，拿出笔记本和钢笔：“星遥，我们先做个简单的评估，你不用紧张，如实回答就好。最近两周，你是不是经常觉得情绪低落，对以前喜欢的事情也提不起兴趣？”
林星遥点了点头：“嗯，有时候明明没发生什么事，却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连画画都不想画了。”
画画是她以前最喜欢的事，以前只要情绪不好，她就会坐在画室里画一下午，可最近这两周，她连画笔都没碰过。
“那有没有出现睡眠障碍？比如睡不着，或者很容易醒？”李医生继续问道。
“有。”林星遥的声音更低了，“有时候到凌晨两三点还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会突然醒过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李医生一边记录，一边时不时抬头观察林星遥的状态：“那在看到新闻之前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不想听的?有没有觉得自己没用，或者给别人添麻烦的想法？”
林星遥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看向苏砚深，眼神里满是愧疚：“有……我觉得自己很麻烦，总是让苏砚深担心，有时候甚至觉得，要是没有我，他会过得更好。”
苏砚深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坚定：“别这么说，崽崽，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李医生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又继续问道：“那昨天出现自杀念头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提到昨天的事，林星遥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声音带着哽咽：“就是然觉得很害怕，觉得他要是出事了，或者不想再管我了。然后就觉得，要是他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李医生耐心地听着，等林星遥说完，才合上笔记本，轻轻叹了口气：“星遥，从你刚才的回答来看，你的病情确实比上次复查时加重了。躁郁症的抑郁发作期延长了，还出现了自杀意念，这是需要重视的信号。”
林星遥的心猛地一沉，虽然心里早有预感，可听到医生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感到恐慌。
她紧紧抓住苏砚深的手，指尖冰凉：“那……那怎么办？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别担心，星遥，不是好不了。”李医生连忙安抚道，“虽然病情有反复，但你有一个很大的优势——你有积极想要好起来的心态，这对治疗来说非常重要。很多患者之所以治疗效果不好，就是因为失去了信心，而你不一样，你愿意配合治疗，也想变好，这就是最好的基础。”
苏砚深也握紧林星遥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听到了吗？崽崽，我们只要好好配合李医生，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管需要多久，我都会陪着你。”
林星遥看着苏砚深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李医生温和的表情，心里的恐慌渐渐消散了些。
她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我会好好配合治疗的，我想变好，想和苏砚深一起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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