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归轩在宫里大刀阔斧的改革,林宥霆一出宫也是马不停蹄的推进彻查户部的行动。
金銮殿上的旨意,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席卷了整个京城。
退朝的钟声还未完全消散,林宥霆便已回到了丞相府。
他没有任何耽搁,甚至来不及换下那身庄严的紫色官袍,便立马来到书房,并吩咐道。
“去把所有的丞相府属官和下属吏员请来府中议事!”
他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大人。”
丞相府中下人鱼贯而出,纷纷前往各大人府中请人。
有些消息灵敏的早已接到风声,已经在来丞相府的路上。
还有些被小厮通知的属官、吏员,纷纷从各处赶来丞相府书房,肃立堂下,气氛凝重。
林宥霆目光如电,扫过堂下众人。
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冷静而迅捷:
“张郎中。”
“下官在!”一名精干的中年官员立刻出列。
“你即刻持本相手令,率算学博士三人,账房好手二十人,进驻户部河南清吏司。三日之内,将永济、太仓等京畿五大粮仓近三年的所有出入库记录、盘库文书,给本相一笔一笔核算清楚!凡有账实不符、批文缺失、粮种混淆者,逐一标注,列出疑点!”
“下官领命!”
张郎中毫不迟疑,接过手令,转身便点齐人手,如旋风般冲出大堂。
“李主事。”
“下官在!”
“你带一队人,持陛下旨意,前往漕运码头及京畿各义仓。不必通知当地官员,直接查验仓廪!测量存粮深度,核对库存簿册,查验粮食品质是否霉变!若有仓廪空虚、以次充好、或阻挠查验者,立即拿下,就地审问!”
“是!”
“王御史。”
“下官在!”
“你负责弹压舆情,协调京兆尹衙门。清查期间,若有散布谣言、串联闹事、意图冲击户部或粮仓者,无论背景,一律按扰乱朝纲论处,先行收监!”
“遵命!”
一道道指令从林宥霆口中清晰吐出,条理分明,分工明确,如同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罩向了户部及其相关的各个节点。
他调动了自己麾下最得力、也最值得信任的班底,这些人或许官职不高,却皆是实干之辈,精通刑名、算学或是有胆有识。
他没有选择大张旗鼓地去冲击户部衙门的主体,而是精准地切入了最容易出问题,也最容易找到突破口的粮仓管理和漕运、义仓系统。
这是国家钱粮的根本,也是贪墨最容易滋生的温床。
摄政王的势力在朝中盘踞多年,根深蒂固,他不指望这么几天就能将他连根拔起。
但是,能牵制住他的精力,让他们有所收敛,然后他再趁机行赈灾事宜,让国朝的情况不再那么危机。
堂下众人领命而去,脚步声急促而有力。
丞相府仿佛变成了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在林宥霆的驱动下开始咬合。
“希望陛下能多清明几天吧。”
他不知道那少年君主,今天怎么会那么反常,又霸气的给予他彻查户部的机会和先斩后奏的权利,但这个时机得来不易,他必须抓住,只希望那昏君不要改变主意。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贺元恪端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心腹的急报,面色阴沉。
他手中盘玩的两颗玉胆,速度不自觉地加快,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好个林宥霆……动作倒是快!”
他冷哼一声,
“看来本王这位好侄儿,是铁了心要借这把刀,来砍本王的人了。”
“王爷,我们是否要……”心腹做了个拦截的手势。
贺元恪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精光:
“不必硬拦。让他查。户部的账,做得没那么容易破。就算查出些小鱼小虾,弃了便是。重要的是,别让他查到不该查的地方……”
“不让他查,怎么死心。”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
“让我们的人‘配合’林相调查,该给的账册都给,但关键之处……你知道该怎么做。”
“另外,给下面的人传话,这段时间都给本王夹起尾巴做人!谁要是撞到了林宥霆的刀口上,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贺元恪面露阴狠之色。
“是,王爷!”
心腹纷纷应是,看到其表情纷纷低头,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们一个个脖颈之处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紧张害怕所致。
“看来,得去看看我那好侄儿了!”
贺元恪低声咕哝一句,然后端起旁边的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而在宫中的贺归轩,并不知道宫外两拨人马的这些交锋情况。
她正艰难的从“百花丛”中逃离。
现在宫里狼多肉少,就他一个小鲜肉,但是妃子不说百八十个,也有三四十个。
后宫还未立后,每个妃嫔见到她,都像是狼见到肉,使尽浑身解数的往她身上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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