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霆几乎是冲着回到了自己暂居的厢房。
门被“砰”地一声甩上,那声响昭示着他此刻翻腾的怒火,震得窗棂都在轻响。
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那张清俊绝伦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眼底怒火翻腾
他走到桌边,想倒杯冷茶压下心头的燥怒,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气的竟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抬手,下意识地抚向胸前刚才被那混账皇帝触碰、甚至……捏了一下的位置。
隔着官袍,那被指尖拂过、被轻佻捏按的触感仿佛还在,带着一种令人屈辱的清晰度。
想起方才那带着恶意的揉捏,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皮肤,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昏君!无耻之尤!”
他低吼一声,一拳砸在坚实的梨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手背传来痛感,却远不及心中那份被戏戏弄、被亵渎的愤怒。
他林宥霆,寒窗苦读十数载,凭借真才实学登科入仕,立身以正,为官以清,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那昏君把他当什么了?
秦楼楚馆里可以随意调戏的小倌吗?!
御书房一次,今日又一次!一次比一次过分!
放肆!荒唐!不知所谓!
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可恨的是,自己方才竟有一瞬间,因她之前处置疫情时展现出的果决与仁悯而产生了动摇!真是瞎了眼!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将那股恶心与愤怒压下去。
然而,当情绪稍稍平复,理智逐渐回笼,一个念头却清晰地浮现出来:
这分明是那昏君转移话题的招数!
自己问的是她为何懂得那些精妙的防疫之术,她却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来回避!
是了,她不想回答。
可为什么?
她是皇帝,九五之尊,她若不想说,只需一句“联之事,何须向你解释”便可打发,甚至直接治他一个窥探圣意的罪过都无人敢置喙。
还有那套《疫病防控要则》……那般周密严谨,绝非寻常。
他原本心中惊涛骇浪,满腹疑云,正想寻机问个明白,结果……结果那昏君就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来回应他的疑问!
简直是……!
“昏君!无可救药!”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怒火稍歇,理智渐渐回笼。
不对。
那昏君……反应太快了。
自己刚一问出关于他医术来源的疑问,他几乎是立刻就用了这种堪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昏招来转移视线。
他是皇帝。
为何偏偏要选择这种……这种自污名声、激怒自己的方式?
这不合常理。
除非……他有什么不得不隐瞒的、绝不能让自己深究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与他突然展现出的能力息息相关?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林宥霆的心头。
他究竟是谁?还是那个贺归轩吗?
若他是,那这身本事从何而来?
若他不是……那龙椅上坐着的,又是何人?
巨大的谜团笼罩下来,让林宥霆感到一阵寒意。
他发现自己对这位朝夕相对的君王,竟然一无所知。
然而,无论他是谁,他此刻颁布的防疫要则是有效的,他亲自为流民喂药包扎的行为是做不得假的。
那份对生命的怜悯与尊重,林宥霆看得分明。
一个能想出“以工代赈”、能制定出如此周密防疫方案、能不顾身份救治灾民的人,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只知道享乐和调戏臣子的昏君吗?
林宥霆的心乱了。
愤怒未消,疑惑却更深。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夜晚清冷的风吹拂在自己滚烫的脸上。
远处,依稀还能听到工地上传来的号子声和巡夜士兵的脚步声。
一切都在按照那昏君的指令运转着,并且,初见成效。
他必须承认,在救灾这件事上,那位皇帝……做出了最正确、甚至堪称英明的决策。
可一想到他那轻佻的笑容,那不安分的手指……
林宥霆刚刚平复些许的怒气又有些上涌,他“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混账东西!”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那行为荒唐的皇帝,还是在骂此刻心绪不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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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临时充作皇帝住所的主院书房内。
贺归轩正在灯下查看各地送来的灾情简报,暗卫悄无声息地进来,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细小竹管。
“陛下,潜影卫密报。”
贺归轩神色一凝,接过竹管,捏碎火漆,取出里面的纸条。
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迹,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身气压骤降。
密报内容很简单,却触目惊心:
[经查,户部此前下拨的第一批五十万两赈灾银,在经由漳河府下属某县时,被县令周康勾结户部一名主事,暗中截留、贪墨了近二十万两!
为掩盖罪行,他们克扣流民口粮,以次充好,甚至将一些体弱或敢于反抗的流民,以“疫病”之名强行隔离,实则暗中处置,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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