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扫过雪谷四周,最后定格在之前她弹出药液的那片积雪凹地。
“若我所料不差,那附近积雪之下,应当还残留着些许药渣。林师妹若问心无愧,敢不敢让我等挖开积雪,请宗门擅长药理的长老一辨究竟?”
林清雪脸色瞬间煞白!
她虽然不确定苏淼说的是真是假,但她不敢赌!万一真被找出什么痕迹……她经营多年的形象将毁于一旦!
“你……你胡说!那里怎么可能有……”她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一丝慌乱,被王师兄三人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看着林清雪那不再完美的表情,心中的怀疑再次升起,而且比之前更甚!
苏淼将他们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知道火候已到。她不再紧逼,只是看着林清雪,淡淡道:“有没有,查过便知。不过,我想林师妹此刻,大概更想‘私下处理’此事吧?”
她刻意加重了“私下处理”四个字。
林清雪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苏淼,那眼神冰冷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清晰地想要将一个人碎尸万段!
但她知道,她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她若再强行辩解或对苏淼出手,只会坐实心虚。
她必须维持住最后的体面。
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林清雪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浓浓的悲伤与失望,她看着苏淼,声音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疲惫:
“苏师姐,我不知你为何对我有如此深的误解,甚至不惜编造此等谎言来中伤我……清雪问心无愧,但也不愿同门因我而争执不休。”
她转向王师兄三人,微微欠身:“王师兄,两位师弟,今日之事,皆是因我而起,连累诸位受惊了。这雪纹豹的精血,清雪……不要了。至于苏师姐的指控,清雪自会向执法长老禀明,请求公断。”
说罢,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白衣胜雪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单薄和落寞,一步步朝着谷外走去。那背影,依旧保持着风度,却难掩一丝仓惶。
王师兄三人看着林清雪离去的身影,又看看重伤却眼神冰冷的苏淼,一时间心情复杂,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谁。但无论如何,林清雪那“不问自取”、主动放弃精血并要去执法堂“自证清白”的姿态,还是让他们潜意识里更倾向于她几分。
“苏师妹,你……”王师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苏淼却不再理会他们。她走到雪纹豹尸体旁,用左手费力地剖开其胸膛,取出了那团尚带着余温、散发着精纯寒气的暗红色心头精血,用一个玉瓶小心装好。
然后,她看也没看王师兄三人,拖着重伤的身体,步履蹒跚地,朝着与林清雪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谷内,只剩下王师兄三人,以及一头毙命的雪纹豹尸体,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疑云与冰冷。
今日之事,注定无法善了。
苏淼知道,她与林清雪之间,那层虚伪的和平,已被她亲手彻底撕碎。
从今往后,便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而她此刻,需要尽快疗伤,并消化这次“狩猎”带来的……战利品与后患。
风雪更急,将所有的痕迹与低语,渐渐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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