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黑市,并非指某个固定的场所,而是一种在特定时间、特定区域形成的,游离于宗门明面规则之外的灰色交易圈。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是获取某些见不得光资源,或是打探隐秘消息的好去处。
苏淼运转《敛息潜影诀》与《千面幻衍诀》,化作一个面容阴鸷、气息在练气六层左右的散修,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市涌动的人流中。
她来此有两个目的。一是将手中部分用不上的法器材料、以及那些品质普通的丹药出手,换取灵石。二是打探消息,尤其是关于林清雪、周勤,以及那个“影煞”组织的动向。
黑市的气氛与外门坊市截然不同,少了几分秩序,多了几分诡秘和危险。摊主大多遮掩容貌,眼神警惕,交易也多在袖中进行,低声完成。
苏淼找了个空位,铺开一块黑布,将几件得自杀手和周勤、自己用不上的法器材料,以及十几瓶下品、中品的回气散、辟谷丹摆上。她没有拿出上品丹药,更别提筑基灵液,那太扎眼。
她的货物品质尚可,价格公道,很快便吸引了一些手头拮据或者有特殊需求的修士。
“道友,这‘黑鳞匕’怎么卖?”一个戴着斗笠的修士拿起一柄淬毒的匕首,低声问道。
“八十下品灵石。”苏淼沙哑着嗓子回道。
“贵了,五十。”
“七十,不二价。”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六十五灵石成交。
类似的交易进行了几笔,苏淼入账了数百灵石,也顺便从一些买家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听说了吗?内务堂的周管事叛逃了,据说还卷走了不少东西,执法堂正在查呢……”
“何止!据说他住处还发现了魔道的东西,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清雪师姐好像也被牵连了,执法堂找她问过话,不过被她撇清了。”
“我看没那么简单,周勤一个外门管事,哪来的胆子勾结魔道?背后肯定有人……”
“嘘!慎言!不想活了?”
这些议论,与苏淼预料的差不多。周勤的叛逃确实给林清雪带来了麻烦,但显然,还不足以动摇其根本。
她又旁敲侧击地打听“影煞”的消息,但这个名字似乎是个禁忌,提及者无不色变,讳莫如深,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在她准备收摊离开时,一个穿着宽大黑袍、连面容都笼罩在阴影中的人,停在了她的摊位前。此人气息晦涩,苏淼竟一时判断不出其具体修为,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些丹药,是你炼的?”黑袍人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砂纸摩擦。
苏淼心中一凛,警惕起来,面上不动声色:“收购来的。道友有兴趣?”
黑袍人没有回答,伸出枯瘦的手指,拿起一瓶中品回气散,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放下。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药力精纯,杂质极少,火候掌控得不错。”黑袍人缓缓道,“可惜,只是些低级货色。”
苏淼沉默不语。
黑袍人放下丹药,目光似乎穿透了兜帽的阴影,落在苏淼脸上(幻化的阴鸷面容):“我这里有一单生意,不知道友敢不敢接?”
“什么生意?”
“炼制一批‘蚀心丹’。”黑袍人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诱惑,“材料我出,报酬……是正常市价的三倍。”
蚀心丹!苏淼心中一震。这是一种极为阴毒的一阶上品丹药,服用后不会立刻致死,但会缓慢侵蚀心脉,折磨修士至死,是典型的魔道丹药!宗门明令禁止炼制和交易!
此人果然来者不善!
苏淼立刻摇头,语气坚决:“道友找错人了。蚀心丹乃宗门禁药,在下不敢炼制,也无力炼制。”
黑袍人似乎并不意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不敢?还是……不想?”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听说前段时日,外门有个女弟子,凭借一手自创的冰系指法,夺得了小比魁首。那指法,可是阴寒得很呐……”
苏淼瞳孔微缩!对方是在试探她!难道他看出了什么?还是仅仅因为玄冰指的特性而怀疑?
她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冷声道:“道友此言何意?在下听不懂。若无其他事情,请便吧。”
黑袍人盯着她看了几秒,那无形的压力让苏淼几乎要忍不住出手。但最终,他只是嘿嘿笑了两声,转身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苏淼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此人绝对不简单!是林清雪派来的?还是“影煞”的人?或者……是其他盯上自己的势力?
她不敢再多留,迅速收起摊位,如同游鱼般在黑市中几个穿梭,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变幻了另一副容貌气息,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回到临时洞府,苏淼心情有些沉重。黑市之行,虽然赚取了些许灵石,却也暴露在更危险的视线之下。那个黑袍人,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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