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森严大殿。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严长老高坐主位,面色铁青,两侧站着数名气息沉凝的执法弟子。下方,苏淼与林清雪分立两侧,楚逸飞、黑袍人以及其他几名从秘境出来的弟子,则站在一旁作为旁证或嫌疑人。
殿外围了不少闻讯赶来的内外门弟子,窃窃私语,目光不断在苏淼和林清雪之间扫视。苏淼筑基归来的消息以及那骇人的指控,早已如同旋风般传遍了宗门。
“苏淼。”严长老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指控林清雪勾结影煞,暗害同门,可有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苏淼身上。
林清雪攥紧了袖中的手指,脸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饱受冤屈的模样:“严长老明鉴,苏师姐因往日些许误会,便对清雪怀恨在心,在秘境中多次加害不成,如今竟凭空污蔑清雪勾结魔道,清雪……清雪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说着,眼角竟真的滑下两行清泪,楚楚可怜。
不少围观的弟子见状,不由得心生同情,看向苏淼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怀疑。
苏淼对林清雪的表演视若无睹,神色平静,朗声道:“证据?自然有。”
她首先看向楚逸飞:“楚师兄,秘境药园之外,熔岩地带,我们是否曾联手对抗火云豹群?当时林清雪是否也在场?”
楚逸飞脸色变幻,在严长老的目光逼视下,不得不点头:“是。”
“那之后,我们是否一同进入上古药园?林清雪是否在我指出阵法节点,提议合力破阵后,暗中干扰阵法,试图将我关在阵外?”苏淼继续追问,目光锐利。
楚逸飞张了张嘴,回想起当时那诡异的阵法波动,以及林清雪之后对“墨尘”身份的突然发难,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但在林清雪哀求的目光和其背后势力的压力下,他犹豫了。
“当时情况混乱,阵法或许……或许是自行不稳……”他含糊道。
苏淼冷笑一声,不再逼问楚逸飞,转而看向那几名一同进入药园的弟子:“你们呢?当时可曾感觉到阵法异常?林清雪在指责我伪装身份时,使用的‘显形符’从何而来?她为何能一口咬定我就是苏淼?若非早有预谋,如何能准备得如此充分?”
那几名弟子面面相觑,不敢直视苏淼的目光,更不敢看林清雪,只能低下头,支支吾吾。
苏淼知道他们不敢作证,也不在意。她手腕一翻,掌中出现几枚样式古朴的传讯玉符,以及一张绘制着诡异符文、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色符箓。
“此乃前内务堂管事周勤,与林清雪单线联系的传讯玉符!其中记录了她如何指使周勤发布虚假任务、调查炼丹师、乃至联系杀手的过程!”苏淼将玉符呈上,“而这张魔道符箓,则是在周勤叛逃后的住处发现!试问,一个普通外门管事,从何得来此等魔物?又为何在事发后仓惶叛逃,并留下指向林清雪的讯息?”
执法弟子接过玉符和黑色符箓,仔细查验后,对严长老点了点头,确认玉符中的讯息残留和符箓的魔道气息属实。
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周勤叛逃事件本就疑点重重,如今证据直指林清雪!
林清雪脸色瞬间煞白,尖声道:“污蔑!这是污蔑!定是苏淼与周勤勾结,伪造证据陷害于我!那传讯玉符定然是她仿造的!”
“仿造?”苏淼嗤笑,“执法堂自有手段鉴定玉符真伪与时间。更何况……”
她的目光如同冰锥,猛地刺向那一直沉默的黑袍人:“这位,想必就是‘影煞’的高徒吧?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阴煞之气,与静修谷、沼泽地袭杀我的杀手同出一源!林清雪,你敢说与他毫无关系?!”
黑袍人眼中凶光一闪,沙哑道:“小辈,休得信口雌黄!老夫乃林家客卿,奉命保护清雪小姐安全,与你所言‘影煞’毫无瓜葛!”
“林家客卿?”苏淼步步紧逼,“那你可知,你身上修炼的《阴煞诀》所产生的独特煞力,与影煞杀手一般无二?此功法乃影煞不传之秘,你作何解释?!”
黑袍人瞳孔骤缩,他没想到苏淼竟能一眼看穿他功法的根脚!此女见识竟如此广博?!
他强自镇定:“天下功法万千,有相似之处有何奇怪?你……”
“够了!”
严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霍然起身,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打断了两人的争辩。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同利剑,先扫过黑袍人,又看向林清雪。
作为执法堂长老,他自然有辨别功法气息的手段。这黑袍人身上的煞力,确实与宗门卷宗中记载的影煞功法特征极为吻合!而周勤的传讯玉符,经过他刚才暗中探查,也绝非伪造!
林清雪……竟然真的与影煞有牵扯?!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弟子争斗了,这是触及宗门底线的大忌!
林清雪感受到严长老目光中的冰冷和失望,心中彻底慌了,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严长老,您要相信清雪!清雪是被冤枉的!是苏淼!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圈套!她恨我夺了师尊的宠爱,恨我资质比她好,她处心积虑要毁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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