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悬在半空,凝成一颗红珠。
我没有动。那滴血是我的,也是我的分界——头颅离体后还能凝血,说明意识已先于肉身完成锚定。幻灵珠在识海深处静默,像一块熄了火的炭。刚才那一斩,它没有推演,也没有阻止,只是记录。现在它沉着,我反而明白了:它不是工具,是共犯。
我抬手,指尖轻触那滴血珠。温的,还在搏动。
“你不是来推演的。”我对着识海说,“你是来活的。”
话落的瞬间,幻灵珠震了一下。不是回应,是觉醒。它终于不再等我输入指令,而是主动将一段残存波动反哺回意识——那是我在三重梦境里被复制体围攻时,它偷偷藏下的数据碎片。里面没有画面,只有频率:心跳、呼吸、痛感峰值。它在学我。
我笑了。笑完,把左眼星纹点燃。
星纹一亮,四周的黑液裂缝立刻抽搐。那些碳化的复制体残骸开始震颤,像被风吹动的纸灰。它们的金瞳早已熄灭,可识海里依旧回荡着声音:“你不过是被观测的样本,终将归档。”
我任它们说。
声音越响,我越静。这些不是外来的入侵,是我的记忆残渣,是我在无数轮回中留下的思维脚印。它们在干扰我,也在提醒我——我不是第一次走到这里。
我闭眼,把幻灵珠沉入心源深处。不是调用它,是交托。
“推演到极限。”我在意识里说,“不再规避反噬。我要知道群瞳的根在哪里。”
幻灵珠没有迟疑。它展开,像一张网,将我识海中所有残留的金瞳意识全部卷入。亿万道目光,亿万次审判,全被压缩成一道螺旋信息流。过程没有痛,只有胀——像颅骨被撑开,脑髓被抽成丝线。
然后,反噬来了。
信息流倒灌,不是攻击,是播放。画面自动浮现:暴雨夜,实验室,另一个“我”坐在椅子上,眼球被撑开,息壤顺着导管注入神经。她没叫,只是眨眼。每眨一次,瞳孔就多一道金纹。
这不是记忆,是脚本。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真正的我,当时是被拖进去的,挣扎过,咬破了嘴唇。可这段影像里的“我”,动作太顺,太配合,像提前排练过七遍。
第七轮测试。
我猛地切断推演,但信息流已经嵌入。它开始循环:注射→失忆→穿越→觉醒→对抗→失败→重启。一圈接一圈,像程序自检。
我不出声,也不抵抗。反而用双生莲台残存的三息预判能力,在每一次循环的节点做标记。第三次循环,注射前0.7秒,我注入一缕星砂蛊意念——那是蚑萤残魂留下的印记,不是功法,是执念。
意念入流,信息洪流猛地一顿。
循环断了。
断裂处浮现出新的画面:我站在一片虚空中,脚下是无数文明的残骸。每一块碎片上都有一只眼睛,闭着。风一吹,它们同时睁开,金光炸裂。
万瞳归一。
这不是群瞳族的个体,是本体。一个由亿万灭亡文明的最后注视拼成的巨大眼球,悬浮在混沌尽头。它没有攻击,只是看着我。而它的“看”,本身就是一种侵蚀——它让我相信,我的反抗,不过是它预设剧情中的一行代码。
我站在识海中央,左眼星纹独亮。
“你靠怀疑活着。”我对那眼球说,“文明怀疑自己,你就吸食这种怀疑。我不否认你存在,所以我不会被你瓦解。”
我开始默念混沌巫咒。不是蚑萤教的版本,是我在巫纹崩解时自己拼出来的那一段——没有音节,只有节奏,像心跳,像呼吸,像息壤在地脉中流动的频率。
幻灵珠响应了。
它把刚才压缩的信息洪流重新塑形,不再是数据,而是一个模型——反噬阵列。一百零八个点,对应地球表面的破茧者雕像。它们不是装饰,是锚。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外界突变。
一股力量从遥远的现实撕裂混沌,直冲我的意识。不是攻击,是连接。刹那间,我“看见”了地球——不是地图,不是影像,是感知。108座雕像,同时睁眼。它们的瞳孔射出光束,笔直向上,刺入混沌本源。
光束与我的阵列模型共鸣。
反向能量开始回流。
群瞳本体第一次出现了波动。那由亿万金瞳拼成的巨大眼球,边缘开始剥落。一块块金光碎裂,像玻璃炸开。低语声从“你逃不出循环”变成了杂音,再变成尖叫。
可它没死。
核心还在,深埋在眼球最深处,像一颗不肯熄灭的黑核。它开始收缩,不再是扩散侵蚀,而是向内塌陷,仿佛在准备下一轮投放。
我明白它要做什么了。
它不是要消灭我,是要把我变成下一个寄生源——让我的觉醒成为其他文明的“怀疑起点”,从而孵化更多群瞳。
我不退。
反而向前一步,把幻灵珠推向那黑核。
“你想种下怀疑?”我说,“那我给你确定。”
星纹燃烧到极致,识海几乎透明。我将反噬阵列具现,不是攻击,是反向编码——把群瞳的思维模式打碎,重组成一道指令:“所有被观测者,皆可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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