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的水位渐渐回落。混血植物的根系顺着河道蔓延,将散落的味觉粒子尽数吸收,枝叶上开出新的花:花瓣是地球的稻穗,花蕊是潘多拉的灵犀花粉,花心结着颗三色果实,一半青铜,一半靛蓝,中间是纯粹的透明,像包容一切的空。
苏木哲和妮特丽跪在泉眼边时,晨曦正穿透圣树的枝叶。老祭司的虚影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化作星尘融入果实,“记住,味脉不是锁链,是河。要让它永远流动,永远包容。”
三个月后,味脉河的两岸长满了混血植物。纳美人的孩子在河里戏水,舌尖能尝到稷米的甜;地球的科学家用河水培育新的作物,穗子里藏着圣树果的涩;连曾经的锈甲营士兵都在河边定居,用味脉河的水酿酒,酒液里既有野莓的酸,也有灵犀的甘,像所有和解的味道在共舞。
青铜酒壶挂在混血植物的主干上,壶口正对着那颗三色果实。风过时,壶身与果实相撞,发出的声响竟与伊尹的鼎鸣完全一致,在河谷里回荡,像在诉说个永恒的道理:
味道没有对错,
共生才是归宿。
就像这条河,
既流着地球的晨露,
也淌着潘多拉的星光,
在宇宙的褶皱里,
永远奔涌,
永不褪色。
第十一章·河底纹
味脉河的水纹里藏着星图。
苏木哲的指尖浸入河面时,五道色带顺着指缝游走,在皮肤上烙下淡金色的纹路——是伊尹《本味篇》的甲骨文,每个字都在微微发烫,像刚从鼎里捞出来的活字。河底的卵石突然翻滚,露出底下的青铜碎片,拼起来竟是半面殷墟鼎,鼎耳上的饕餮纹正与天上的星轨共振,发出“嗡嗡”的鸣响。
“是‘镇味鼎’的残片。”妮特丽的尾尖挑起片碎甲。甲片内侧刻着细密的槽,积着层靛蓝色的泥,是纳美人的味脉血与鼎锈的混合物,“三百年前,拓荒者想用车载鼎镇压味脉,结果被圣树的气根绞碎,碎片顺着地下河沉在这里。”
河对岸的丛林传来异动。三十只被改造过的“味熵兽”正淌水而来,它们的皮毛一半是金属灰,一半是荧光蓝,獠牙上挂着未消化的味合金碎片,每踏一步,河底的卵石就泛起甜腻的泡沫,是甘味素与味脉水相抗的痕迹。
“是索恩的‘余孽’。”苏木哲握紧青铜酒壶。壶里的新酿泛着虹光,是用味脉河的水、镇味鼎的锈、还有混血果实的浆液调和的,“它们的味觉神经被味熵扭曲,只认‘纯粹甜’为食物,连同类的涩味都会当作毒药。”
领头的味熵兽突然人立而起。它的喉咙里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喷出团粘稠的甜雾,在河面凝成冰状的“糖刃”,直劈妮特丽的面门。妮特丽的箭迎着糖刃射出,箭簇的苦泪草汁液在接触的瞬间炸开,将糖刃蚀成蜂窝状,却没能完全抵消力道,箭杆擦着她的肩头飞过,带起串血珠。
“它们的甜雾含味合金粉末。”她按住流血的伤口,荧光斑点在伤口周围凝成结界,“普通的味脉血挡不住。”
苏木哲突然将青铜酒壶往河心一掷。酒壶在水面旋转三周,炸开的酒液与五道色带相融,在河面上织成“五行味阵”:东酸如钩,西苦似网,南甘像茧,北烈若火,中涩为锁。味熵兽闯入阵中的刹那,河底的卵石突然竖起,尖端泛着不同色的光,像无数把精准的刀。
最前面的三只味熵兽被酸钩刺穿咽喉,甜雾在体内炸开,却被苦网兜住,化作黑色的脓水,渗进河底的鼎纹里。剩下的兽群突然躁动,它们的嗅觉被甘茧迷惑,竟互相撕咬起来,獠牙撕开同类的皮肉时,溅出的血珠在烈火中燃成蓝焰,烧得毛发烧焦的腥气里,混着味合金熔化的铁味,像场混乱的祭典。
妮特丽的骨笛突然奏响。笛声裹着灵犀花粉的甘,在阵中画出道靛蓝光带,那些正在自相残杀的味熵兽突然停步,瞳孔里闪过短暂的清明——它们的原始味觉正在被唤醒,是锤头雷兽幼崽吮吸母乳的暖,是六角兽啃食圣树果的涩,像沉在水底的记忆突然浮起。
“它们还有救!”她的箭射向兽群的腿弯。箭簇的焰果浆炸开时,没伤到皮肉,只在皮毛上烧出淡金色的符,“用‘唤味咒’,能剥离味熵的控制!”
苏木哲跃入河中,青铜残片在掌心转成道金轮。他踩着河底的鼎纹游走,每踏一步,就有块卵石飞起,精准砸在味熵兽的眉心——那里是味熵植入的芯片位置。芯片碎裂的脆响里,兽群发出痛苦的呜咽,皮毛上的金属灰渐渐褪去,露出底下原本的靛蓝色,像洗去尘埃的绸缎。
最后一只味熵兽倒在河边时,身体已完全恢复原状。它蹭了蹭妮特丽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呼噜声,舌尖舔过她的伤口,那里的血珠带着苦泪草的涩,竟让它舒服地眯起了眼。河面上的五行阵渐渐消散,五道色带重新融入水流,只在河底的鼎纹上留下淡淡的印记,像刚写完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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