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球的味道。”妮特丽的声音发紧,测味杖的灰雾突然暴涨,将那缕头发缠住,“这是……伊尹的后裔?传说中,有支旁系为了追求‘绝对味觉掌控’,试图驯化味熵,最后被逐出联盟,销声匿迹。”
苏木哲突然想起联盟主席宣布探险计划时,全息影像边缘闪过的一个模糊身影,当时只当是信号干扰,现在想来,那身影的轮廓,竟与星图标记处的地形重合。“他们躲在废弃星带,用伊尹的灶脉作引,唤醒味熵制造仿味体,目的是……”他猛地看向石台上的金属盒,盒底刻着行小字——“重铸宇宙味脉,唯我独尊”。
“疯子。”索恩的拳头砸在石墙上,震落的灰尘里混着细小的味熵颗粒,“他们以为味脉是能随意锻造的兵器?当年伊尹留下‘调和’二字,就是警告后人,味脉是活的,不是死的刀坯!”
味衍突然抓住苏木哲的衣角,衍脉刃指向金属盒里的暗晶:“刃说它在‘饿’,想吃掉所有活的味脉,像贪婪的刀客想霸占所有名刃。”孩子的承脉腕突然发烫,腕甲上的星图纹路里,废弃星带的位置亮起刺眼的红光,“它在召唤同伴,就在三天后!”
妮特丽立刻铺开星际地图,指尖在废弃星带处重重一点:“那里是味觉乱流的墓地,也是味熵最浓的地方。他们想在那里设‘味熵大阵’,用暗晶作核,仿味体作引,吞噬所有星球的味脉,再用伊尹的灶脉重铸——这根本是饮鸩止渴,味熵一旦失控,整个宇宙都会变成没有味道的荒漠。”
“必须阻止他们。”苏木哲将暗晶重新锁进金属盒,盒盖合上的刹那,传来牙齿啃咬般的声响,“妮特丽,你带味衍启动潘多拉的‘味脉守护阵’,联合泽星、烬土、味流星的力量,守住各星球的味脉核心;索恩,备‘味航者号’,我去会会那些‘同门败类’。”
“我跟你去。”妮特丽的箭“噌”地抽出箭囊,焰果浆的幽蓝在密室里跳动,“纳美谚语说,两把刀才能劈开最硬的骨。你忘了泽星风暴里,是谁替你挡的味脉流?”
味衍举起衍脉刃,刃尖对着金属盒,小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坚定:“我也去!刃说,它的脉和爹的脉、娘的脉缠在一起,拆不散的。”
苏木哲看着眼前的妻儿,突然想起味流星上那道透明的方舟,想起烬土矿坑顶破赤铁的嫩芽,想起泽星风暴中交织的味脉光带。他伸手将两人揽入怀中,青铜酒壶的震颤在此时变得沉稳,像找到了主心骨的军队:“好,一家三口,共赴这场刀光剑影。”
出发前夜,味脉馆的灯火亮至天明。塞娅将新缝的味觉香囊塞进妮特丽怀里,囊里除了荧光草与薰衣草,还加了把混血种子的根须:“这是‘牵脉须’,不管在哪,只要还有一丝活的味脉,它就会指引你们回家。”
索恩扛来一捆新铸的兵器:给苏木哲的匕首淬了味流星的花蜜,触之即燃;给妮特丽的箭簇裹了烬土的熔晶粉,见味熵即爆;给味衍的护腕加了层泽星海藻甲,能自动净化味熵污染。“记住,味熵怕‘活’,越鲜活的味脉,越能克它。”
青铜酒壶被灌满了新酿的“合脉酒”,以五颗星球的核心味种为料,封入时,苏木哲、妮特丽、味衍各滴了一滴血,酒液瞬间凝成金红交织的色,像三条纠缠的龙。“这酒能醒脉,关键时刻,比兵器管用。”
“味航者号”升空时,潘多拉的圣树气根向他们伸出无数光带,像在系紧看不见的绳。泽星的章鱼使者率领蓝影舰队在前方开路,烬土的矿灵点燃熔晶火炬照亮星途,味流星的光雾方舟则在侧翼护航,五方味脉在星际间织成一张网,将飞船护在中央。
味衍趴在舷窗前,看着越来越小的家园,突然问:“爹,那些坏人为什么不懂?味道合在一起才好喝,就像娘做的海藻虾仁,少了虾仁的鲜,或海藻的咸,都不好吃。”
苏木哲揉了揉他的头,看向身旁的妮特丽。她正调试着箭囊,侧脸在星光下泛着冷冽的美,却在他看来比任何时候都温暖。“因为他们的刀太钝,斩不断自己的贪心。”他握住她的手,两人掌心的味脉同时发烫,“但我们的刀不一样,因为我们的脉,是连着的。”
前方的废弃星带已隐约可见,像团巨大的墨渍,吞噬着周围的星光。青铜酒壶里的合脉酒开始沸腾,壶身的星图纹路亮如白昼,在舱内投射出清晰的轨迹——那是通往味熵核心的路,也是他们一家三口,用味脉与信任,共同劈开的刀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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