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节的夜晚,彝族村寨仿佛坠入了银河。无数松枝火把沿着山路蜿蜒而上,橘红的火焰映照着人们脸上的油彩,银饰在火光中叮当作响。
阿萝跟着盛装的彝家姑娘们跳起左脚舞,绣着火焰纹样的百褶裙随动作翻飞,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与舞步共振,发出清越的声响。
她刚想伸手接住递来的烤土豆,突然感觉手腕一紧——原来是林铮正用龙鳞铠甲包裹的手掌,堪堪握住了她的脉搏。
“阿萝,小心火毒。”林铮压低声音,指尖凝聚的龙元悄无声息地中和着食物中的燥热之气。
哦。阿萝这才注意到,村民们虽然热情洋溢,但眼底都带着血丝,额头渗着细汗。
彼时,朱雀落在她肩头,尾羽扫过之处,空气里的焦糊味淡了一些,低声道:“他们在燃烧时,掺了曼陀罗汁液的松脂。”
话音未落,广场中央的篝火突然暴涨三丈,火星溅射成诡异的紫色。跳舞的人群动作逐渐僵硬,瞳孔扩散成危险的竖瞳。阿萝看见那个白天送她刺绣荷包的彝族少女突然跪倒在地,手中银镯熔化成液态金属爬向她的手腕。
“快退下……”凌霜长老挥动拐杖划出隔离圈,杖头镶嵌的翡翠迸发绿光压制邪气。阿萝将灵枢之力注入青铜戟插进祭火台,纯净的光华顺着火舌蔓延,紫色火焰渐渐恢复成正常的橙红色。
村民们这才接连清醒过来,最年长的毕摩摸着胡须叹息:“唉,又是那些炼丹的魔鬼们在搞鬼……”
子夜时分,月光如银纱覆盖山峦。阿萝坐在寨口的老槐树下擦拭青铜戟,听见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芦笙声。朱雀突然展翅升起,尾羽指向东南方向:“那里有同类的气息。”众人循着神鸟的指引来到后山竹林,发现个身着靛蓝蜡染长裙的少女正在吹奏芦笙,脚下散落着昏迷的丹士。
“这是谁?”众人疑惑。
“我是侗寨的银月巫女。”少女转身时银饰叮咚作响,发间别着一朵夜间开放的夜合花,“他们想抓我去炼‘月魄丹’,幸好白鹇鸟及时报信。”她腕间的银镯刻着弯月印记,与阿萝的灵枢印记产生共鸣。
羽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手臂上的红斑是怎么回事?”拨开衣袖,只见皮肤下蠕动着黑色丝线般的物质。
“这是‘千丝引魂蛊’。”银月巫女脸色发白,“他们把蛊虫养在月亮门附近,每到满月就会……”话音未落,夜空突然阴云密布,原本圆润的满月裂开道缝隙,渗出猩红色的月光。阿萝感觉体内的灵枢之力躁动不安,仿佛有无数细针在血管里游走。
“糟了!月蚀又开始了!”银月巫女掏出银梳快速梳理长发,发丝化作万千银丝织就防护网。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林间突然涌出潮水般的白发老者,每个人眼中都映着血月,手中握着刻满咒文的骨刀。林铮化作金龙盘踞在古树上,龙息烧穿了最先冲上来的几个傀儡,却发现他们伤口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银色液体。
“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这般模样?”有人低声问道。
“这些都是被夺舍身体的可怜人。”银月巫女含泪结印,指尖绽放的月光暂时定住了逼近的敌人。阿萝将青铜戟插入地面形成结界,灵枢之力顺着戟杆流入地脉,整片竹林突然升起淡金色雾气。被控制的村民们眼神逐渐清明,纷纷丢下武器抱头痛哭。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危险。众人护送着银月巫女前往侗寨,途中遭遇了三次伏击。最后一次在跨过风雨桥时,桥下的溪水突然沸腾起来,蒸腾的水汽凝结成骷髅形状。
阿萝踩着青龙背跃过险境时,看见对岸鼓楼飞檐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紫袍人正把玩着一枚雕着凤凰的玉佩,那是母亲当年的贴身之物。
“放下它!”阿萝挥动青铜戟跃上鼓楼,却发现楼内空无一人。银月巫女指着供桌上的铜盆惊呼:“快看……”
此时,水面映出倒影,紫袍人正在百里外的溶洞中启动阵法,无数锁链缠绕着一尊巨大的石像——那分明是缩小版的昆仑镜造型。
“这是‘镜影缚灵阵’。”凌霜长老抚摸着鼓楼梁柱上的古老雕刻,“他们要用九十九个纯阳命格的人做祭品,把天下灵气都吸进假昆仑镜。”阿萝突然想起自己异色的瞳孔,还有每次使用灵枢之力后加速生长的白发,暗忖:“我的体质……会不会就是他们需要的‘容器’?”
正午时分,侗寨举行了盛大的拦路歌会。十二道花门依次打开,身着盛装的侗家姑娘捧着牛角杯敬酒。阿萝刚饮下第三杯糯米酒,突然感觉心脏剧烈跳动,视野中的银饰开始重叠成重影。
林铮及时扶住她摇晃的身体:“阿萝,酒里有致幻草药,他们想试探你的反应。”
阿萝颔首。
鼓楼顶层传来悠扬的琵琶声,银月巫女抱着乐器走下台阶:“只有弹奏《月儿高》才能破解当前的困局。”她的指尖划过琴弦,月光般的旋律流淌而出,寨子里所有银饰都跟着振动起来。阿萝闭目感受着音波中的灵力波动,突然发现自己的白发停止了生长,甚至慢慢转回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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