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她们坐在湖畔吃烧烤。阿萝举着滋滋冒油的烤鱼突然僵住,耳尖微微动了动:“东北方三百步外有人被困住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等众人赶到时,只见一个背着竹篓的采药少年卡在断崖裂缝里,下半截身子悬在空中摇晃。
阿萝揪着他后领,轻轻松松拎出来,那少年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谢,怀里还死死护着一株带刺的草药。
“这是七叶重楼草……”阿萝凑近辨认,忽然噗嗤笑出声,“你采它作甚?这玩意儿专治跌打损伤,可你浑身上下连一道划痕都没有。”
少年涨红了脸:“我…… 不是我受伤,是……是我阿姐扭伤了脚……”
哦,原来如此。阿萝歪头想了想,从袖中抖落几粒金色粉末撒在少年衣襟上:“拿着这个回去,比你采十车草药都管用。”
少年千恩万谢地走了,凤翎公主好奇地问:“小主,那可是你的本命金粉,你就这样送人了?”
阿萝耸肩:“反正每月都能再生,送人,能够帮助别人,也是挺好的。”
夜里住在皇家驿馆,阿萝非要拉着凤翎公主夜游。
凤翎公主笑着答应了,临出门之际,阿萝才告诉林铮,并说:“你休息吧,我去夜游。”
“你不在,我如何休息?多无趣。”林铮小声嘀咕了一句。
阿萝没听清,问了一句:“姐姐,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要去玩。”林铮轻轻一拉她,‘“走吧。一起去夜游一番。”
月光下的崇圣寺三塔镀着银边,飞檐斗拱间流淌着淡淡的佛光。
彼时,夜幕低垂,月华倾洒,将整座崇圣寺笼罩在一片空灵澄澈之中。三座佛塔巍然矗立,通体浸染着皎洁银辉,恍若天宫遗落人间的玉雕琼阁,棱角分明处泛着冷冽微光。
飞檐如振翅欲起的凤鸟,斗拱似层叠翻涌的浪涛,在月光轻抚下勾勒出精妙绝伦的剪影。檐角铜铃静默悬垂,却似有梵音自虚空流转,裹挟着檀香余韵漫溢开来。
塔身砖石缝隙间,淡淡佛光氤氲升腾,如同晨雾般轻柔舒卷,又似薄纱般缥缈无踪。偶有流云掠过塔尖,霎时惊起万千星子般的碎银闪烁,恍若诸佛眉间坠落的慈悲泪滴。
晚风穿廊而过,带动经幡簌簌作响,那抹幽蓝的光晕便顺着十脊斜檐缓缓流淌,将千年古刹浸润得愈发超尘脱俗,教人顿生涤净尘嚣之感。
阿萝摸着冰凉的石砖突然转身:“公主可知为何选此地建塔?”不等凤翎公主回答,她自己接道:“这里曾是地脉节点,三塔镇着三条龙脉交汇处的浊气,不过如今看来……”
她指尖亮起微光按在塔基上,整座塔身隐约浮现出淡青色脉络,“倒是成了天然的聚灵阵。”凤翎公主惊叹地看着那些游动的光纹,忽然发现阿萝的影子在月光下分成了两道,一道是她本人,另一道竟隐隐约约有鹿角的形状。
“哇,这太神奇了。”凤翎公主不住称奇。
林铮只是抿着唇不语,心内腹诽:这有啥啊,你家小主本事多多了。
次日清晨,薄雾未散,村口老槐树上的铜钟急促地响彻山谷。
“什么?出现兽潮?”阿萝正咬着半块荞麦饼,闻言眼睛瞬间亮得惊人,沾着饼屑的手往腰间一探,抓起装满朱砂符咒的靛蓝布囊就往外冲,麻花辫随着跑动在空中甩出利落的弧度。
待赶到西山脚下,所谓“兽潮”竟是一群毛茸茸的短尾猕猴,正抱着村民晾晒的金黄玉米棒子嬉闹。它们有的蹲坐在石磨上啃得满脸渣滓,有的把玉米穗当成飞镖互相投掷,连最年迈的老猴都叼着根玉米须晃悠。
阿萝足尖轻点竹竿,借力跃上最高的松树梢头,从布囊里抽出打磨光滑的鹿骨哨。清越的哨音穿透晨雾,猴子们像是被施了定身术,齐刷刷扭头望向树冠——那少女单脚立在枝桠上,晨光为她周身镀上一圈金边,衣摆被山风掀起猎猎作响。
领头的公猴率先丢下玉米,其他猴子慌忙效仿,转眼间满地狼藉竟整整齐齐码成了小山堆。那公猴还讨好地捧来一串野葡萄,紫莹莹的果实裹着晶莹晨露,在朝阳下泛着玛瑙般的光泽。
阿萝忍俊不禁,跃下树枝,随手掰下半串塞进嘴里,酸甜汁水溅得袖口都是。她故作严厉地虎着脸,指尖却悄悄挠了挠公猴蓬松的耳后绒毛:“下次再敢抢粮仓,就把你们毛剃光做成扫帚!”
猴子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吱吱声,拖着尾巴窜回山林,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村民们望着这个把“兽潮”驯服得服服帖帖的姑娘,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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