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声音干涩:“…你的忠诚…将得到回报……新的秩序里,有你一席之地……”
还有一次是在领地的边缘林地,霍顿偷偷将一份边境布防图交给了一个腐根社的成员。
还有他独自一人时,对着地图上的锈铁城区域,脸上露出的那种贪婪的兴奋。
没想到除了藏金地点,这个男爵还与古树天敌有着秘密往来,并且程度不浅,早已超出了简单的投机,而是主动提供了援助。
但也不算太意外,锈铁城作为枯萎山脉的最前沿,本就是枯荣军团的必行之地。
在过去,腐根社的渗透与宁芙信使之间的小规模冲突从未真正停止。
像霍顿这样靠近边境的领主,对于战争威胁的嗅觉远比宁芙城的贵族灵敏。
他也并非预知了劳伦斯的守城计划,而是基于边境长期的不稳定,早早地开始为自己谋划后路,一条在他看来更“稳妥”的延续家族之路,即使是背叛拜尔。
他只所以不愿迁移,就是就等着古树天敌的大军一到,他便喜迎正义的枯荣使者,换取在新秩序下的地位。
“呵,”我收回手,嗤笑一声,“难怪这么硬气,原来是早就找好了新主子,做着里应外合的美梦呢。”
我将这段记忆画面用简单的幻术投影出来,让麦穗她们看得清清楚楚。
麦穗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低声说:
“我知道有些贵族……堕落,但没想到,在东境战争即将到来的时候,竟然会有人主动勾结外敌,背叛公国到这种地步。”
我摇摇头,“这就是贵族啊,麦穗。”
“当他们的特权和对财富的贪婪凌驾于家国责任之上时,背叛就成了理所当然的选择。在他们眼里,领民是财产,国家是老大,谁来统治,谁来当老大并不重要,只要能保住他们的地位就行。”
艾拉硝有些困惑地插话:
“我父亲是城主,也算贵族吧?可他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爹劳伦斯是另一种。”
我看向艾拉硝,试图用她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他更像是最初代贵族该有的样子,虽然这个词儿现在听起来有点讽刺。”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向她们描绘:
“最初代的贵族,或者说理想化中的贵族,其存在的基石是责任而非特权。他们通常是战场上最勇猛的战士,或者是有能力庇护一方的领导者。”
“就像你父亲劳伦斯,他坚守边陲,把守护锈铁城和这里的民众视为高于个人利益甚至生命的职责。他的荣誉感来自于担当,而非血统带来的傲慢。”
“他清楚权力是人民和公国赋予的,是用来履行守护之责的工具,而不是用来作威作福的资本。”
麦穗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如果拜尔的贵族都能像劳伦斯城主这样,是不是拜尔的未来就还有希望?”
我直接打断了她的幻想:
“别天真了,麦穗。劳伦斯这样的,只可能是极少数。”
“你要明白,不是任何贵族都有着这样的觉悟。”
我看她们似乎不太理解这其中的深层含义,决定说得更直白些:
“贵族,尤其是像拜尔这样的土地贵族,他们的权力和财富根基是什么?是土地,是附着在土地上的农奴。”
“他们不事生产,依靠剥削领地内的产出和劳役来维持奢华生活。这种经济基础决定了他们的本性,保守、贪婪、害怕任何可能动摇他们土地垄断地位的变革。”
“你让他们像劳伦斯一样去拼命守城?可以,但如果守城意味着要他们开仓放粮、武装平民、甚至战后可能削弱他们的财产,你看还有几个愿意。他们宁愿像霍顿这样,换个主子,只要新主子承认他们对土地的占有权,他们照样可以作威作福。”
“所谓的国家、大义,对大多数贵族而言,根本比不上在实实在在的土地和金币。”
我看着麦穗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继续说出更残酷的现实:
“你们拜尔公国的问题根子就在这里。整个国家的骨架是由这些土地贵族撑起来的,王室是最大的地主,是贵族集团的首领。”
“你们想要改变,想要清除这些蛀虫,那就等于要动摇国本,要来一场天翻地覆的改造,把土地从他们手里夺回来,分给真正耕种的人,打破他们世代相传的特权。”
“但你们王室本身,就是这套体系最大的受益者和维护者。你想让你爹自己动手砍掉自己的手脚,拆掉自己的王座吗?”
“这就是拜尔公国的局限性。不从根本上推翻这套寄生在土地和人民血肉之上的封建体系,出再多的劳伦斯,也只不过是延缓它腐烂的速度罢了。改变不了最终的命运。”
我的话打碎了麦穗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沉默着,看着这个富丽皇堂的大厅,似乎第一次真正理解了贵族背后所代表的那种不可救药的腐朽。
艾拉硝似懂非懂,但也能感受到气氛的凝重,她拉了拉麦穗的衣袖,小声道:“至少……我父亲是好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黑法师的求医日志请大家收藏:(m.20xs.org)黑法师的求医日志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