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计划是扮演柯洛弗，让莱蒂思“追杀”自己，以此骗取这个巡逻小队的信任，混入古树天敌的军团内部。
混进来只是第一步，真正的目标是找到那几位圣域散播者。
锁定他们的具体位置和状态，能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两个，这场守城战的压力就能减去不少。
莱蒂思则按照计划在外围潜伏，作为接应。
我跟随着卡鲁的小队一起进入了枯荣军团的内部。
一路上，扭曲的树妖和枯萎巨像在沉默地侍立，荒芜鸦则在枯死的枝桠间或栖息或盘旋。
卡鲁带着我穿过这些外围的怪物阵列，走向了一片相对“整齐”的区域。
这里搭建着许多由枯木构成的营帐，空气中的枯萎魔力浓度更高。
这里是为枯萎者们准备的专属营地。
几位散播者大人正在筹备攻城，你待会自己汇报吧，我还要带队去巡逻。
卡鲁交代了一句，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似乎并不想和我这个麻烦有太多牵扯。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在这片营地里穿行，刻意模仿着柯洛弗那种略带神经质又目中无人的步态。
目光所及，枯萎者们大多在低声交谈，或是擦拭着附着腐败能量的武器，或是低声吟诵着亵渎生命的咒文，整个营地就像一座为战争而生的死亡工厂。
我捕捉着零碎的对话，扫过每一个营帐的布局、物资的堆放、以及那些可能是圣域散播者所在的位置。
甚至我还听到几个枯萎施法者在抱怨着，“补给迟迟未到”
“上面的命令是让我们先消耗拜尔东境的有生力量”
“尊者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些零碎的信息在我脑海中飞速拼凑。
这支军团还没有装备战略魔导武装，并非全盛状态。他们在等待后续补给或命令？枯荣尊者大概也并未亲临前线，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枯荣尊者本人，恐怕此刻正坐镇古树天敌与自然者之地的主战场，牵制着自然者之地的那位支柱——芽先知。
如果芽先知没有离开主战场，枯荣尊者也绝不会轻易降临到相对次要的拜尔东境战场。
不过，这两位支柱真的会轻易离开吗。
他们两个也算是老冤家了，就像历史上着名的“花园战争” ，枯荣尊者率领军团，将菇土海岸附近一片丰饶的岛屿彻底化为死寂之地，以此宣告自己的权能。
结果芽先知带着德鲁伊们溜过去，抱着让你白费功夫就是胜利的心态，一天之内就让那片死地重新焕发生机。
从那个岛屿开始，爆发了自然者之地与古树天敌的第一次海战，从此两个势力的斗争就从陆上战争升级为海陆空的全面大战。
还有一次，枯荣尊者费尽心机，污染了自然者之地的一条生命之泉。
芽先知发现后，引导泉水绕了个弯，流入一片负能量充盈的荒地，愣是催生出了一座盛产魔法材料的森林，还起了个名字叫“枯荣赐福之林”
据说至今还在自然者之地的旅游手册上，堪称公开处刑。
这两位支柱也是闲到蛋疼了。
回忆着枯荣尊者的情报，我已经走到了营地中央附近。
有几个格外巨大的营帐引起我的注意，那里散发出的圣域波动最为强烈，四位圣域散播者，很可能就在其中。
周围有几个枯萎守卫，因为我伪装的是柯洛弗，他们看见我也没有在意，继续交谈着：
“这攻打一个锈铁城，尊者派出了七位散播者，这是不是太看得起拜尔人了。”
“这是尊者的意志，我们只需要服从。”
喂喂，这配置超标了吧。
攻打锈铁城这种边境重镇，虽然重要，但通常两三位圣域压阵就足够了。
派出七位，这阵仗更像是要一举凿穿拜尔东境防线，以锈铁城为支点，将古树天敌的旗帜插遍整个拜尔东境二十八城。
为了验证猜想，我凑到一个负责物资调配的腐语者军官旁边，假装闲聊：
“兄弟，这次动静搞得这么大，上面就不担心把熔炉行者那个老怪物引出来吗？”
那腐语军官不屑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柯洛弗兄弟，你的消息太落后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熔炉行者那个老古董，守着他的规矩几百年了，只要战火不烧到宁芙城那里，他才懒得管东境这些边角料的死活。”
“我们的目标仅仅是东境。”
就在这时，一个气息明显强于周围枯法师的身影走了过来。
他周身环绕着令人不适的衰败灵光，是一位圣域阶位的散播者。
他似乎认识“柯洛弗”这张脸，走到我面前。
“柯洛弗，不必忧心忡忡。以你的天赋和家族背景，此战正是你建立功勋，向尊者证明价值的大好时机。”
我心下哑然，没想到柯洛弗这小子还是翡冷翠悲歌城的某个大家族子弟。
这位散播者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带上了几分调侃：
“对了，之前派去锈铁城联络你的那几个腐根社成员，回来报告说你…深入民间体验生活到差点失联？”
“我知道年轻人比较情绪化，但特殊时期，你还是收收心。“
“等拿下东境，有的是美人让你慢慢调研。”
我嘴角有些抽搐，随口编的“嫖到失联”的借口，古树天敌的这些家伙还真信了。
柯洛弗，你这形象在组织里到底有多不靠谱啊。
这位散播者显然把“柯洛弗”的沉默当成了尴尬和担忧。
他压低声音，似乎是为了安抚柯洛弗，也是为了卖他背后家族的一个面子：
“好了，告诉你一件大事，让你也安心。”
“安维斯已经与我们订立了神圣契约。”
“届时，安维斯的大军会全力攻破拜尔北境的雄关冠军前塞，吞并拜尔北境。”
”而我们，将拿下整个东境！最终，只会给拜尔王室留下宁芙城那一小块地方，算是给熔炉行者一点面子。”
他得意地笑了笑：“就算到时候熔炉行者真忍不住想出手，自然有安维斯那位去应付他。”
“拜尔，亡国已成定局！你我只需尽情享受这场毁灭的盛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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