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尔德虽然没有明说,但内在的含义却是,悲歌城里那些靠血脉传承的家族,和拜尔贵族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世界,无论是在哪里,无论是石釜联邦还是古树天敌,新生的藤蔓如何与旧日的荆棘纠缠共生,本质上都是血脉与家族的几姓故事。
或许,唯有草原上的阿瓦图,带领兽人奴隶用刀剑与意志熔铸的“黑流共同体”。
还有放逐者废土中,卡萨斯亲手建立的预言者之都,才算得上真正的异数。
“伊索尔德!”
托尔格猛地站起身,脸上惊怒。
“你竟敢质疑古树天敌的秩序!”
“《枯荣圣典》开篇即言:万物皆有枯荣定数,就像泥尘养奉生命乃是自然之理!”
“翡冷翠悲歌城的家族承载着传播教义的使命,他们的血脉与对教义的贡献,自然赋予其更高的起点与权责!”
“这岂是拜尔那些依靠血脉与掠夺的俗世贵族可比?!”
托尔格身上魔力涌动,显然是被伊索尔德这番不敬之言激到了心中信仰。
“殿下,莫要听伊索尔德的胡言乱语,新旧藤蔓岂能混为一谈?”
“旧荆棘汲取生机而独活,而我等新藤蔓,是在尊者的荣光照耀下,引领万物走向更宏大的寂灭与新生!”
“伊索尔德!你这是对尊者意志的亵渎!”
我抬手示意争论到此为止。
“奥布里,够了。”
听到我这个继业者发话,奥布里身体一僵,随后便愤愤不平地坐下。
而伊索尔德面对奥布里的激烈指责,神色依旧平静,只是静静迎上我的视线。
仿佛刚才那句足以在悲歌城引来杀身之祸的质疑,只是无心之下随口提及的。
————
锈铁城。
南思安静地站立着。
他面前,两位女子静立。
一位金发如麦浪流金,面容沉静;一位白袍如冰山慧谷,笑意嫣然。
南思在一旁垂首侍立,他四处打听,终于寻到了这里。
这金发的,必然是拜尔二公主索菲。
而这白袍黑发的,大概就是继业者口中的莱蒂思,没想到居然是圣域之尊。
这两位如此容姿气度,如此身份实力,倒也配得上继业者的青睐。
只是……念头及此,他不由得联想到军中那位总是喜欢安静的同僚。
伊索尔德虽是圣域,终究少了这般显赫根基与夺人光彩,在这尚未开始的棋局里,怕是已落了下风。
南思的思绪飞快转动,眼下或许正是个转机。
在这远离悲歌城的拜尔战场,奥布里、格尔戈那几个混账背后的家族,暂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与其各自为战,不如暂且结盟,合力将伊索尔德推到殿下身边。
她没有什么家族牵绊,扶持起来反倒干净,日后也不会被哪家独占好处。
他暗自盘算着,一旦回到悲歌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那里每个家族都带着自己的算计,互相之间牵扯太多,你动一个人,背后可能牵扯出三五个家族。
今天可能是盟友,明天就可能因为利益在背后捅刀子。
不如趁现在局势清明,早早押注在伊索尔德身上。
这步棋若是走对了,往后在殿下跟前,他们这一系也好多些说话的底气。
这念头在他心中迅速生根,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麦穗捏着那个眼熟的玻璃瓶,嘴角微微抽搐。
而在她身边的莱蒂思则直接翻了个白眼,拿过瓶子,嗅了一下味道。
莱蒂思点点头,味道对了。
不过…
“他居然用麻醉药剂当信物?!”
“我特么居然还觉得合理,除了他也没人干得出来。”
麦穗轻轻拉了拉莱蒂思的袖口,示意她收敛些,随即转向南思:
“南思阁下,按您所言,继业者殿下是希望我以拜尔王室成员的身份,号召北境力量共同抵御安维斯帝国的入侵?”
“同时借助…古树天敌的力量,以驰援我姐姐的名义北上?”
麦穗并非天真无知,心中也明白了这计划背后的含义。
这不仅能极大减少古树天敌北上的阻力,甚至可能兵不血刃地收编部分北境力量。
南思微微躬身:
“正是。”
“殿下言明,这个计划可避免北境遭受血祸,也可以汇聚力量,共同抵御安维斯之敌。”
麦穗沉默了片刻。
莱德这么做…绝对是为了我姐姐吧。
是为了帮姐姐分担压力?还是有着她也无法看透的计划?
她不确定,但此刻,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这也是她愿意踏上这条险途的理由。
莱蒂思继续追问这个作为信使的散播者。
“所以,你们给那位继业者殿下选妃了没?有没有那种……长得特别勾人,实力又强,最好还能帮他处理军政要务的小姐姐?”
南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殿下私事,绝非我等属下所能揣测,更不敢妄加评论。”
莱蒂思哼了一声,将麻醉药剂瓶子随手抛还给南思:
“行了,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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