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讯水晶的光芒在手中熄灭,我盯着上面最后一条关于“黎明杀戮者启动”和“血宁芙唤醒”的简讯。
这是腐根社刚刚送来的情报。
此刻,军帐内只有我与散播者,麦穗和艾拉硝去照顾莱蒂思了。
“我们到北境战场还要多久?”
奥布里心算了一下时间。
“殿下,以军团目前的速度,至少还需要两日。”
“两日?”
我摇了摇头,“等我们慢悠悠晃过去,安维斯和拜尔都特么打完收工了,只能是去给薇洛娜收尸,或者给布吉的胜利庆典放烟花了。”
南思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情不太美好,他观察着我的反应。
“殿下,安维斯与拜尔提前进行战略决战,对我们来说,是极好的消息。”
“双方都已押上其最核心的筹码,如同将全部鲜血注入角斗场的困兽,无论最终谁还能站立,都必然鲜血流尽、元气大伤。我们只需作为高明的观棋者,静待他们彼此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届时再以完整建制的军团北上,接管这片失去抵抗能力的土地。”
“整个拜尔东境,乃至广袤的北境,都将如同熟透的果实,轻易落入古树天敌的版图。”
他的话语合情合理,完全符合一个散播者应有的冷酷算计。
“此刻亲身涉险,直插战场核心,是否……过于急切了?”
在他看来,等双方拼个你死我活,精疲力竭的时候,枯荣军团再出手收拾残局,这才是最省力、最划算的办法。
我转过身,目光扫过南思,也扫过帐内其他几位明显赞同此意的散播者。
该给他们紧紧弦了。
枯萎魔力以我为中心弥漫开来,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菌丝在蔓延。
这并非狂暴的冲击,却带着让所有枯荣道途的修行者,足以灵魂颤栗的威压。
帐篷内壁攀附的腐坏植被骤然变得鲜活、如同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几位刚才还神色平静的散播者脸色瞬间煞白。
他们感受到自身赖以生存的枯萎魔力在敬畏与战栗,仿佛遇到了天敌,又像是子民直面了行走在人间的神只。
他们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深深低下头,不敢再与我对视。
“坐等他们两败俱伤?”
我重复了一遍,把手中的传讯水晶轻轻放到桌上。
“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被打烂的、充满仇恨和抵抗的拜尔。”
“此时安维斯倾力一击,气势如虹;拜尔困兽犹斗,悲壮决绝。这是决定东境乃至整个拜尔的一战。”
“如果我们枯荣军团缺席,无论结果如何,未来会怎么记载?他们会说,是安维斯和拜尔自己决定了命运,而我们古树天敌,只是一个在战后出来捡便宜的旁观者,一个趁火打劫的秃鹫!”
我指向营帐里还在摇曳的枯荣荆棘旗。
“我要的,不是捡便宜。我要的是在这决定性的时刻,让枯荣军团的战旗,让我的意志,亲自介入这场决战!”
“我要让所有人,无论是安维斯人、拜尔人,还是那些躲在暗处观望的势力都清清楚楚地看到!”
“是我,枯荣尊者的继业者,在关键时刻改变了天平的倾斜!”
“是我,给予了拜尔一线生机,亲手葬送了安维斯的野心!”
“这份威慑力,这份于危难中现身的压迫感,远比事后接收一片焦土有价值得多,这能为我们的后续,奠定无可争议的权威!”
南思陷入沉思,似乎在消化我这番与他固有认知截然不同的话。
“最后,”我的语气放缓,“薇洛娜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一个活着的、欠下我们大人情的拜尔长公主,比一个死去的长公主有用得多,也更容易帮助我们稳定拜尔的人心。”
“更何况,她妹妹还在我们手里,这份人情和羁绊,必须用在该用的地方。”
话音落下,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营帐内的气氛陡然绷紧。
南思与其他几位散播者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他们听明白了,我不只是要去战场,更是要介入那场血腥的绞肉机,去救拜尔的长公主。
南思面色严肃,带着前所未有的警示意味,“请您再考虑一下吧,北境战场已成血肉磨盘,黎明杀戮者与血宁芙皆是超越圣域的战略级武装,其威能足以撕裂大地、蒸发河流。”
“即便是圣域强者,置身其中,也随时可能死亡。那并非寻常的军团交锋,生命在那里渺小如尘。”
奥布里也开口劝谏:“殿下,您的安危关乎枯荣道途的未来!岂能亲身涉此险?不如由我和南思前往……”
他的菌须颤动,那双眼睛里也流露出诚挚的恳求。
“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本就是枯荣道途的养料。”
另一位散播者沉声接话,“死了便回归菌毯,滋养后来者。”
“但您不同,继业者若在此折损,才是对道途不可挽回的损失。”
“正是如此。”又一人附和,他的手指在胸前划出一道荆棘形图案,这是古树天敌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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