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怕不是想让我和薇洛娜双向奔赴火葬场。
圣洁的进行曲中,突然响起你这魔导炮充能的死亡蜂鸣,宾客们大概会以为拜尔皇室终于决定用饱和式炮火覆盖来清除他们。
“艾拉硝啊,”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果你的礼炮真出现在我的订婚宴上,我保证,在你开炮前,我会先用尸植藤蔓把你捆成稻草人。”
“你这是独裁!”艾拉硝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我那是为了给你增添气氛!想想看,多么独一无二的祝福!”
“抗议无效。”
这种当然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唔,暴君!”
也就在这时,那阵激起的烟尘缓缓散去,露出的不是岩石或泥土。
而是一片不自然的光滑断面,断面中央,一点幽紫色的光芒正在微微搏动。
空气中,污秽的气息弥漫开来。
“咦?那是什么?”艾拉硝也注意到了异常,好奇地往前凑。
我一把拉住她,“别过去。”
空气中弥漫开的气息,我太熟悉了。
这气息,像是无数怨魂在耳边嘶吼,又混合了腐烂尸体和血肉燃烧的腥臭味。
这绝非自然形成的魔力源,那是混乱、暴戾与堕落的味道。
但不是炼狱九层带着硫磺的魔鬼气息。
是深渊的臭味。
在这个世界,炼狱和深渊,就像两个风格迥异的黑心公司。
炼狱魔鬼,走的是高端路线,西装革履,擅长跟你签下一份份字小到需要用放大镜看、条款坑死人不偿命的灵魂契约,玩的是智力游戏,目标是让你的绝望成为它们的资粮。
它们的老巢炼狱,只有九层,层次分明,管理有序。
而深渊恶魔,那就是一群毫无章法的狂暴土匪。
它们贪婪、善变、纯粹为了破坏而破坏,脑子里没有秩序,混乱是它们的代名词。
恶魔的老巢无尽深渊,每个层面都可能蹦出个自称“恶魔领主”的神经病。
魔鬼与恶魔,一个像是精心设计陷阱的猎人,一个是毫无征兆的泥头车撞击。
碰上哪个都算倒血霉,但后者往往更让人措手不及。
我走上前,从怀里掏出那块“深水沉渊铁”。
此刻,这块金属正在我手中颤抖,表面那些纹理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与那片黑曜石断面中央同样的幽紫光芒。
这是共鸣,深水沉渊铁与那幽紫节点产生了强烈的魔力共振。
在共振中,我手中的金属颜色迅速加深,纹理变得更加复杂。
这不再是深水沉渊铁。
在那种污秽气息的侵染下,它变成了更危险的东西,或者说,显露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深渊魔铁。
一种通常只会在深渊,或者被强大恶魔长时间污染的魔力节点附近才会形成的邪恶金属。
我盯着手中那块深渊魔铁,又看向那不断散发污秽魔力波动的节点。
“深渊恶魔的手笔,它们怎么会把污染节点设置在这里?宁芙城附近刚刚经历大战,但距离主要的深渊裂隙遥远得很。”
“这感觉不像是随机侵蚀,倒像是有预谋的播种。”
这群恶魔会有这种脑子,来布局吗?
我凝聚起魔力,探向那幽紫搏动的节点。
魔力丝线刚一接触,一股恶念便顺着链接反噬而来。
我冷哼一声,神骸右臂启动,那点试图污染我心智的恶魔侵蚀瞬间消失。
魔力丝线继续向前,沿着那污秽的脉络延伸,方向明确无误。
直指宁芙城。
不是随机侵蚀,也不是野生恶魔的本能行为。
能量流向直接锚定了宁芙城内部。
这意味着…
“城里已经有了它们的自己人。要么是堕落者自愿献上了灵魂,要么是某个倒霉蛋早已被恶魔附身,成了它们在现世播撒污染的傀儡。”
艾拉硝好奇道:“恶魔?那不是吟游诗人故事里才有的东西吗,长着角会喷火的那种。”
我忍不住揉了揉艾拉硝的脑袋:
“看来你的魔导课本里,完全没有《深渊物种通识》这一章。这也太偏科了吧。”
现在宁芙城刚刚经历大战,防御体系百废待兴,正是渗透和腐化的最佳时机。
这群深渊杂碎,倒是会挑时候。
我感受着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残余波动,“不过,现在连恶魔都会搞铺垫了,这是谁给他们安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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