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发老者颤巍巍上前:“沈青天,多谢您为民除害!那王文达与奸商勾结,强占我儿店铺,逼得我儿投河自尽。若非沈青天舍命揭露他们的罪行,小老儿此生难报此仇啊!”
沈渊忙扶起老人,眼眶微热。半年来,他在狱中写下血书,揭露王文达等人勾结权贵、欺压百姓的罪行,本已不抱希望,谁知这份血书最终还是到了皇上手中,使得冤情得雪,恶人伏法。
“老人家请起,沈某不敢当。”沈渊声音有些哽咽,“沈某不过是尽了为人臣子的本分。”
送走百姓后,沈渊站在门前许久不动。云裳轻声道:“父亲,外面风大,进屋吧。”
沈渊转身,眼中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云裳,你说得对,经此一事,看清人心真假,确是幸事。至少让我知道,这世上不仅有趋炎附势之徒,也有知恩图报的百姓。”
次日,沈家宗祠内香烟缭绕,沈渊主持祭祀大典。族中众人齐聚,态度与半年前天差地别。那时沈渊刚入狱,族老们纷纷提议将沈渊一脉从族谱中除名,以免牵连全族。如今却个个笑脸相迎,仿佛从未有过二心。
祭祀完毕,沈渊当众宣布:“沈某蒙冤期间,承蒙宗亲关照。为免日后再生枝节,今日特请族老见证,我将家产重新厘清,分与二弟一半。”
举座哗然。沈泓又惊又喜,忙推辞道:“大哥这是何意?家产乃父亲传于长房,小弟不敢觊觎。”
沈渊摆手道:“二弟不必推辞。经此一事,我已看淡许多。家产均分,日后各自经营,也好免去许多是非。”
云裳站在父亲身后,明白这是父亲的明智之举。以家产换取家族和睦,断绝二叔一家的贪念,也免去了日后可能的内斗。
祭祀结束后,宋青书匆匆赶来,面色凝重:“世伯,出事了。今早王文达在狱中自尽,留下一封血书,指控贾贵妃之父贾太师与九王爷勾结,意图不轨。”
沈渊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什么?”
“皇上大怒,已下令彻查。朝中人心惶惶,与贾家和九王爷有过往来的人都惶恐不安。”宋青书低声道,“听说贾世清已被停职查办。”
云裳心中一震,想起昨日贾世清在银楼外的警告,原来他早已感知风雨欲来。
宋青书继续道:“更麻烦的是,王文达的血书中提到,半年前陷害世伯的案子,也是受贾太师指使。”
沈渊面色凝重:“如此说来,我竟成了他们党争的棋子?”
“正是。”宋青书点头,“如今贾家与九王爷一派失势,皇上为平衡朝局,必会重用与他们对立的势力。世伯作为此案的受害者,又得太后赏识,恐将被推向风口浪尖。”
果然,不过两日,圣旨下达,沈渊不仅官复原职,更被加封为太子少保,奉命协理王文达一案。一时间,沈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拜谒的官员络绎不绝。
这日傍晚,云裳独自在花园中散步,却见宋青书站在亭中,似已等候多时。
“云裳妹妹,”他轻声唤道,“我今日来,是有事相商。”
云裳走近亭中,见他手中拿着一卷画轴。
“这是...”云裳疑惑。
宋青书展开画轴,那是一幅梅花图,枝干苍劲,红梅似火。画上题着一首诗:“寒梅傲雪独自开,不待春风送暖来。世间冷暖皆尝遍,唯有真心永不改。”
诗的落款是“青书心迹”。
云裳抬头,对上宋青书真诚的目光:“宋公子,你这是...”
“云裳,”宋青书轻声唤她的名字,不再加“妹妹”二字,“半年来,我为你父亲奔走,确是因为倾慕于你,但更是因为敬佩沈伯父的为人,坚信他是被冤枉的。如今沈家困境稍解,我欲正式向沈伯父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裳望着眼前这个在她最艰难时给予支持的青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然而想到沈家如今微妙处境,她又犹豫了。
“宋公子厚爱,云裳感激不尽。只是如今沈家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此时议亲,恐引人非议,说沈家借联姻巩固地位。”云裳低声道。
宋青书急切道:“我不在乎旁人怎么说!”
“但我在乎。”云裳抬眼看他,目光清澈,“我不愿让人以为,你为我父亲奔走是别有用心,更不愿沈家的困境成为我们婚姻的背景。”
宋青书还要再说什么,云裳却已转身离去。走到回廊拐角,她回头望去,见宋青书仍站在亭中,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几日后,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贾世清的未婚妻——吏部尚书之女解除婚约,贾家彻底失势。与此同时,沈渊在朝中地位日益稳固,成为新兴的清流领袖。
这日,沈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贾世清。
不过数日不见,他仿佛变了个人,官服换成了普通布衣,眼中的傲慢尽去,只余下疲惫与落魄。
“云裳,我是来辞行的。”他苦笑道,“家父被削职为民,贾家即将离开京城,回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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