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城南小田庄的清晨,是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撕裂的。
沈月如刚刚起身,正对着一面模糊的铜镜,将最后一根素银簪子别入发间。那拍门声不似寻常,砰砰作响,带着一股子要将门板拆吃入腹的凶狠。她手指一颤,簪子险些落地。
“福伯,”她扬声唤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竭力压制的平稳,“去看看是何人。”
侍立门外的老管家应了一声,脚步声匆匆远去。沈月如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身上那件已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裙。住进这田庄不足半月,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
她走出房门,狭小的院落里,晨曦微光尚未驱散尽夜的寒凉。几个留下的仆役已聚在院中,面露惊惶。柳氏搂着一双儿女,从西厢房探出头,脸色煞白。老太太住的正房还静悄悄的,想必是昨夜心疾又有些反复,尚未醒来。
福伯几乎是跌撞着跑回来的,花白的胡子因急促的喘息而颤抖:“大奶奶…是…是汇通钱庄的刘掌柜,带着…带着好几个人,凶神恶煞的…”
话音未落,院门已被“哐当”一声大力推开。那个留着山羊胡的刘掌柜一步跨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还有个穿着皂隶公服、腰挂铁尺的官差,一行人瞬间将这逼仄的小院塞得满满当当。
“谢大奶奶,别来无恙啊?”刘掌柜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三角眼在院里一扫,掠过那几间低矮的瓦房、角落里堆着的农具、以及面露惧色的女眷孩童,嘴角撇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哟,这地方,可真够…清雅的。”
沈月如挺直脊背,走上前,将柳氏和孩子们隐隐挡在身后:“刘掌柜,我记得谢家欠贵钱庄的款项,上月已用一对宫赐翡翠镯抵清。不知今日兴师动众,又是为何?”
“抵清?”刘掌柜嗤笑一声,从袖中慢悠悠又掏出一张纸契,抖得哗哗响,“那是旧债!谢二爷谢云逸三个月前,以谢家祖祠为抵押,又从鄙号支借了五千两,白纸黑字,还有他谢二爷的画押!如今到期未还,利滚利,共计五千八百两!”
沈月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谢云逸!她那个不成器的小叔子,竟敢动祖祠!那是谢家列祖列宗英灵所在,是家族最后的根基与颜面!
“不可能!”她厉声道,“祖祠乃家族公产,云逸一人岂有权力抵押?此契定然无效!”
“无效?”刘掌柜嘿嘿冷笑,朝旁边那官差一努嘴,“王差爷,您给说道说道?”
那姓王的官差板着脸,上前一步,声音硬邦邦如铁块砸地:“按《大周律》,家族子弟以公产抵押,若得族长首肯,或契证上有多位族老联名画押,即为有效。谢二爷这笔借款,契证上有谢家族长老太爷的印鉴为凭。”他指了指契证一角一个模糊的朱红印迹。
沈月如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福伯赶紧在一旁扶住。族长老太爷…那是谢云逸的亲祖父,一向偏疼这个嫡孙,竟糊涂至此!想必是被谢云逸花言巧语哄骗,盖了这要命的印章。
“谢大奶奶,废话少说!”刘掌柜没了耐心,声音陡然拔高,如破锣般刺耳,“今日要么还钱,连本带利五千八百两!要么,我们就按契办事,收了城西的谢氏祖祠!你们谢家如今已是破落户,祖宗牌子还要不要了?”
他身后的壮汉们配合着向前逼近一步,肌肉虬结的手臂抱在胸前,目光凶狠地扫视着院内众人。柳氏吓得惊叫一声,紧紧捂住儿子的眼睛。
“刘掌柜,”沈月如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迫自己冷静,“谢家如今境况,你也看到。五千八百两,一时实在难以凑齐。可否…可否再宽限些时日?”
“宽限?哈哈哈!”刘掌柜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尖利,“上次你就说宽限,结果如何?谢家是一日不如一日!今天还能在这田庄栖身,明天怕是连这破院子都没了!我告诉你,今日见不到银子,就立刻去封祠!”
“你敢!”沈月如气得浑身发抖。
“你看我敢不敢!”刘掌柜猛地收起笑容,脸沉如水,对身后喝道,“来人!谢大奶奶既然拿不出钱,咱们现在就请王差爷一同去城西谢氏祖祠——”
“且慢!”
一个略显虚弱,却依旧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从正房门口传来。众人回头,只见谢老太君被丫鬟搀扶着,颤巍巍地站在门槛内。老太太显然已被惊醒,身上只披了件外衫,头发也未及梳理,银丝散乱,面色灰败,唯有那双看过数十年风雨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直直钉在刘掌柜脸上。
“谢家祖祠,岂容尔等放肆!”老太太一字一顿,声音虽不高,却自有一股积威。
刘掌柜被这目光慑得一滞,随即又强自镇定,扯了扯嘴角:“原来是老太君。晚辈也是依法办事,您老德高望重,莫要让我等为难。”
“依法?”老太太冷笑一声,由丫鬟扶着,一步步走到院中,目光扫过那张契证,“这印鉴,是我那糊涂老哥哥盖的吧?他年老昏聩,被不肖子孙蒙骗,此契如何做得准?真要闹上公堂,老身拼着这把骨头,也要告你们一个趁人之危,欺诈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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