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暮春时节,本应是花繁叶茂,谢府的后花园却是一片狼藉。几株老海棠开得正盛,树下却散落着被翻乱的箱笼,几件半旧的衣裳胡乱搭在石凳上,一副仓皇离去的景象。
谢老夫人由丫鬟扶着,站在庭院中央,一双浑浊的老眼缓缓扫过这住了整整六十年的府邸。她还记得五十年前刚嫁入谢府时的光景,那时府门前车水马龙,一日里来往的宾客不下百人,何等风光。如今,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已被债主砸得歪斜,门内寂静无声,只剩下几个不肯离去的忠仆还守在身旁。
“都收拾妥当了?”谢老夫人声音沙哑,手中的拐杖微微颤抖。
大少爷谢瑾瑜低着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能变卖的都卖了,剩下的...也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物件。城南的宅子已经租下,虽小,倒也够母亲和几位女眷暂住。”
“暂住...”老夫人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谢家何曾需要“暂住”在别人的屋檐下?
二房媳妇王氏抱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盒匆匆走过,被谢瑾瑜拦下:“二婶,这是什么?”
王氏神色慌张,抱紧盒子:“不过是我的一些嫁妆首饰...”
“打开。”谢瑾瑜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两件谢家祖传的玉器,正是前几日清点家产时不见的珍品。
“二婶,这两件玉器已答应卖给李掌柜,明日就来取货。你这是要带着它们去哪里?”谢瑾瑜目光如炬。
王氏脸色一白,随即尖声道:“瑾瑜,谢家已经这样了,你总不能让我们二房跟着喝西北风吧?你二叔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总得有条活路!”
“活路?”谢瑾瑜冷笑,“就因为人人都想着自己的活路,谢家才落到这步田地。父亲在世时待二房不薄,如今父亲尸骨未寒,二婶就要窃取家产自立门户吗?”
这话说得极重,王氏顿时泪如雨下,瘫坐在地:“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嫁到谢家二十年,临了连件傍身的东西都留不住...”
一旁的谢家大小姐谢玉柔看不过去,上前扶起王氏,对兄长道:“大哥,事已至此,何必再为难二婶?这两件玉器,就让她带走吧。”
谢瑾瑜看着满院子散乱的行李,又看了看站在廊下默默垂泪的妻子和紧紧抓着她衣角的幼子,长叹一声,挥了挥手:“罢了,拿去吧。只是出了这个门,二婶就不要再以谢家人自居了。”
这话一出,满院皆惊。王氏更是愣在当场,她没想到自己的小聪明竟换来被逐出家族的下场。
“瑾瑜,你...你怎能这样...”王氏颤声道。
“不是我狠心,是谢家已经养不起分心的族人了。”谢瑾瑜转身,背对着她,“二婶既然早有去意,今日就请自便吧。”
这话像一把刀子,割断了最后一丝亲情牵绊。王氏抱着盒子,愣了片刻,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两个女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谢瑾瑜,又看了看母亲的背影,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姐姐!”谢玉柔急唤,那两个侄女却始终没有回头。
一场闹剧落幕,院子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傍晚时分,谢家众人聚在祠堂行了最后一次家祭。原本熙熙攘攘的祠堂,此刻竟显得空荡起来。谢瑾瑜点燃香火,跪在祖宗牌位前,久久不语。
谢老夫人由人扶着,颤巍巍地跪在蒲团上,老泪纵横:“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无能,守不住家业,今日就要离开祖宅,望祖宗恕罪...”
身后一片啜泣声。
谢瑾瑜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时额上一片青红。他环视在场的族人,沉声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重聚。瑾瑜无能,不能保全家族,只能尽力而为。城南的宅子虽小,尚可容纳母亲、我这一房和未出阁的妹妹们。其余各房...自行安排吧。”
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三房老爷谢瑜站出来:“瑾瑜,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各奔前程不成?”
“三叔,”谢瑾瑜疲惫地说,“家中仅剩的银两,连还利息都不够,哪里还有能力供养这几十口人?城南的宅子只有三进,如何住得下?”
“那你就忍心看我们流落街头?”三房长子谢瑾琏激动地问。
“我会将剩余家产均分各房,虽不多,也够租个小院暂度难关。往后...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这话引起一阵骚动。有人愤怒,有人绝望,有人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能分到多少银子。
谢玉柔站在角落,看着这场面,心如刀绞。她想起一个月前,这些人还围坐一堂,商议如何应对家族危机,那时尚能团结一心。如今大难临头,竟是这般景象。
“我不要分家!”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是四房的遗孤,年仅十岁的谢瑾琳,她紧紧抱着母亲的胳膊,“我们生是谢家人,死是谢家鬼,不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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