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一夜,府中最后三箱黄金被悄悄运往宫中,指望买通关节保全家族。
谁知翌日清早,太监尖细的嗓音便划破了黎明的宁静——
“圣旨到!查沈氏一族贪墨军饷、结党营私,即日抄家问罪!”
老夫人当场吐血昏厥,女眷们的哭声震动了半个京城。
我站在庭院中央,看着官兵如潮水般涌入,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算命先生的话:
“金玉满堂,终归黄土;痴儿痴儿,何不早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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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回 力挽狂澜终成空
深秋的雨,从昨夜起便未曾停过,淅淅沥沥,敲打着沈府每一片琉璃瓦,每一扇雕花窗。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子浸入骨髓的寒意,仿佛要洗尽这朱门积攒了近百年的荣华,露出底下斑驳腐朽的底色。府邸深处,老夫人的寿安堂内,灯火彻夜未熄,但那光,也驱不散笼罩在每个人眉宇心头的浓重阴翳。
沈府如今的当家主母,大奶奶王熙鸾,端坐在厅堂上首的紫檀木嵌螺钿扶手椅上,身子挺得笔直,像一尊失了香火供奉的玉雕神像。她穿着件半新不旧的绛紫色缠枝莲纹褂子,脸上脂粉未施,眼底两团清晰的青黑,泄露出连日来的焦灼与无眠。手指下意识地捻着腕上一串冰种翡翠念珠,那珠子触手温凉,却熨帖不了她心头半分焦躁。
堂下,左右两侧坐着府中几位说得上话的爷们和得脸的管事。二爷沈知澜拧着眉头,不住地踱步,靴子踩在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烦意乱的“嗒嗒”声。三爷沈知渊则垂着头,盯着自己腰间那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佩,仿佛能从那莹润的光泽里,看出什么救命稻草来。几位管事更是面如土色,大气也不敢出。
“都说说吧,”王熙鸾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极力维持着平稳,“眼下这关,该怎么过?”
一阵难堪的沉默。只有窗外雨声,和着更楼滴滴答答的轻响,清晰得刺耳。
最终还是二爷沈知澜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声音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大嫂!不能再犹豫了!宫里那位大太监,开价是三万两黄金,买他一句话,在皇上面前转圜!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
“三万两黄金?”王熙鸾眼皮微微一跳,捻着佛珠的手指顿住,“府库里……还能凑出多少?”
负责账房的管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回大奶奶,能变卖的古玩、字画、田庄、铺面,这几个月都处置得差不多了!如今……如今能动用的现银,加上女眷们凑上来的头面首饰,折合成金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八千两……这、这已是最后的家底了!”
“八千两……”王熙鸾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像是有千斤重,压得她心口发闷。她抬眼,目光缓缓扫过堂下诸人,“二弟,三弟,各位管事,你们可知,这八千两送出去,若事不成,我沈家……便是真的山穷水尽,连一条退路也无了。”
沈知澜急道:“大嫂!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退路?那李御史参劾我们贪墨军饷、结党营私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皇上虽还未下明旨,但风声一天紧过一天!若不趁着此刻圣意未决,买通关节,等旨意一下,就是覆巢之祸!届时,莫说黄金,便是你我项上人头,恐怕都保不住!”
一直沉默的三爷沈知渊也抬起头,怯怯地附和:“二哥说的是……大嫂,宫里那位既然敢开这个口,想必是有几分把握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们……咱们赌这一把吧!”
“赌?”王熙鸾唇角牵起一丝极淡、极苦的弧度。她何尝不知这是在赌?押上沈氏一族最后的根基,去赌一个阉人虚无缥缈的承诺。可眼下,除了这饮鸩止渴的一搏,他们还有别的路可走吗?那些往日里称兄道弟、姻亲相连的世交故旧,如今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府门前的车马早已稀落,拜帖也再难送入那些朱门高户。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滋味,她这几月算是尝尽了。
她想起昨日悄悄去求见娘家兄长,那位一向最疼她的吏部侍郎,却连府门都未能进去,只得了门房一句冷冰冰的“老爷身子不适,不便见客”。她又想起去年还为沈府老太爷祝寿时,那些勋贵皇亲踏破门槛的热闹场景……不过一年光景,已是天壤之别。
欲望啊……沈家这艘巨舰,不就是载着这满船沉甸甸的欲望,才航行到了今天这风雨飘摇、即将倾覆的境地么?贪恋权位,所以结党;贪恋钱财,所以手伸向了军饷;贪恋那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虚热闹,所以上下挥霍,掏空了根基……如今,报应来了。
王熙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点微弱的挣扎已然褪去,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冰冷决断。她深吸一口气,那带着潮湿霉味的空气吸入肺腑,激起一阵隐痛。
“好。”她吐出一个字,清晰,却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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