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的风裹着潮气,刮在脸上像冰碴子。林惊尘跟着陈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乱石堆里,每走几步就忍不住回头望——断崖上的火光还没灭,喊杀声虽远了些,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苏慕言还在上面厮杀,张伯父生死未卜,他却只能狼狈逃离,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林兄弟,再快点,前面就是官道,咱们得在天亮前离开武当山范围。”陈默的声音带着喘息,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疼痛,却始终走在前面开路,用断剑拨开挡路的荆棘。
林惊尘攥紧手里的引路令,令牌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却让他勉强稳住心神。他想起张伯父推他下崖时的眼神,想起那句“护世剑绝不能落入焚天门手里”,咬了咬牙,加快脚步跟上陈默。
不知走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官道终于隐约可见。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夹杂着熟悉的铁链“哗啦”声。林惊尘心里一紧,猛地回头——是苏慕言!他骑着一匹黑马,身后还跟着两个焚天门弟子的尸体,显然是从崖上杀出来的。
“苏兄!”林惊尘又惊又喜,快步迎了上去。
苏慕言翻身下马,脸色苍白,嘴角沾着血迹,左臂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深可见骨的伤口:“别多说,赶紧走!焚天门的大部队快追来了,张长老他……”
话没说完,苏慕言突然顿住,眼神暗了下去。林惊尘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张伯父怎么了?他是不是……”
“李魁那厮下了狠手,张长老为了掩护我突围,用身体挡了他一刀。”苏慕言的声音低沉,带着愧疚,“我把他从偏殿救出来时,他已经不行了,最后只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苏慕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林惊尘面前。林惊尘颤抖着双手接过,打开油纸——里面是半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还有几行熟悉的字迹,正是张伯父的手笔。地图的角落,还沾着点点发黑的血迹。
“张伯父……”林惊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在地图上,晕开了血迹,“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他说,这是护世剑的另一半线索,和你手里的剑谱残页能拼合。”苏慕言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还说,让你一定要找到你爹,守住护世剑,别让焚天门的阴谋得逞。他还说……对不起你爹娘,没能护住他们。”
林惊尘死死攥着地图,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他仿佛又看到张伯父被绑在柱子上,嘴角挂着血迹却依旧挺直脊背的模样,看到老人推他下崖时决绝的眼神,看到那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李魁!焚天门!”林惊尘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充满了恨意,“我一定会为张伯父报仇,为青萍镇的人报仇!”
陈默在一旁早已红了眼眶,他跪倒在地,朝着武当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师父,您放心,弟子一定会帮您完成心愿,护好林兄弟,守住护世剑!”
苏慕言扶起陈默,沉声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焚天门的人很快就会追来,咱们得赶紧去清风观找玄机子。张长老说玄机子是他的至交,肯定会帮咱们。”
林惊尘抹掉眼泪,把地图和剑谱残页小心翼翼地包好,塞进怀里,又摸了摸胸前的青铜令牌。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张伯父用命换来的线索,他不能辜负;青萍镇的血海深仇,他不能忘记;父亲的下落,他必须找到。
三人不敢耽搁,苏慕言把马让给了受伤的陈默,自己和林惊尘步行,沿着官道往清风观的方向走。官道上偶尔有过往的商队,看到他们满身是伤、神色匆匆的模样,都远远避开,没人敢上前搭话。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座岔路,路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清风观往此去”。苏慕言松了口气:“快到了,清风观在前面的山里,应该安全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尘土飞扬,显然是大队人马赶来。苏慕言脸色一变,拉着林惊尘和陈默躲到路边的树林里:“是焚天门的人!他们追得真快!”
三人趴在树林里,透过树叶的缝隙往外看——只见一队约莫五十人的人马朝着岔路赶来,为首的正是烈火堂副堂主李魁,他手里握着那把沾血的鬼头刀,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四周,显然是在搜寻他们的踪迹。
“那小子肯定往清风观跑了,玄机子那老道士和张景峰是一伙的,他们肯定会去投靠!”李魁的声音粗哑,“给我搜!就算把这山头翻过来,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焚天门的弟子纷纷下马,拿着刀往树林里搜来。林惊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怀里的令牌和线索,生怕被他们发现。苏慕言握紧铁链,眼神警惕地盯着靠近的弟子,随时准备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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