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咸腥气扑面而来,苏慕言扶着弟子的手臂,一步步走向堆放邪族遗物的沙滩。夜色已深,唯有几盏油灯悬在竹竿上,昏黄的光线下,一堆黑色的鳞片、断裂的邪煞兵器杂乱地堆在沙地上,而在那堆遗物中央,一件通体暗金、刻着螺旋纹路的器物正微微发光,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正是那弟子口中与玄天秘宝形状一致的东西。
柳轻烟早已蹲在器物旁,指尖悬在半空却不敢触碰,玉笛横在身前,随时防备突发状况。见苏慕言走来,她立刻起身让开位置,声音压得极低:“你看这纹路,和古籍里记载的玄天秘宝完全吻合,可它身上的邪煞之气……太诡异了。”
苏慕言忍着胸口的疼痛,俯身仔细观察。那器物约莫巴掌大小,顶端是一个螺旋状的凸起,底座刻着一圈模糊的铭文,正是百年前江湖中流传的“玄天秘宝”特征。可寻常秘宝应是蕴含纯阳之力,这器物却像一块吸铁石,不断吸附着空气中残留的邪煞之气,连周围油灯的火苗都被引得微微偏向它,仿佛要被吞噬一般。
“当年玄天秘宝失踪时,江湖传言它能‘引天地之力,定江湖乾坤’,从没听说过与邪煞有关。”苏慕言伸手想要触碰,指尖刚靠近器物,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弹开,手臂上被邪煞侵蚀的部位突然传来刺痛,黑色纹路竟又深了几分。他猛地收回手,脸色愈发凝重,“这东西不对劲,要么是仿造的假货,要么……真正的玄天秘宝,本就和邪族有关。”
“仿造?”一旁负责记录遗物的武当弟子忍不住开口,“可这铭文的笔法、器物的包浆,都像是百年前的古物,绝非近期伪造。而且刚才我们试过,用纯阳丹药靠近它,丹药的药力竟被它吸走了大半,这等力量,除了玄天秘宝,江湖中再无第二件器物能做到。”
柳轻烟皱眉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这是我从旁门古籍中找到的残卷,上面记载着百年前‘玄天秘宝之争’的秘闻,说当年最后持有秘宝的,是一位名叫‘墨玄子’的散人,可后来墨玄子和秘宝一起消失,有人说他带着秘宝归隐,也有人说他被邪祟所害。若这秘宝真与邪族有关,会不会……墨玄子当年就已经和邪族有勾结?”
苏慕言接过残卷,借着油灯的光快速翻阅。残卷上的字迹潦草,多处磨损,但确实提到了“墨玄子”和“邪祟之气”的字眼,其中一句“秘宝映邪影,乾坤恐易主”让他心头一震。若百年前的秘宝就已沾染邪煞,那当年的门派混战,会不会本就是邪族布下的圈套,目的是借江湖人的手,让秘宝沾染更多血腥,以便他们日后利用?
“必须尽快查清这秘宝的来历,还有墨玄子的下落。”苏慕言将残卷还给柳轻烟,刚要下令让弟子将秘宝收好,沙滩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弟子的惊呼:“水!水里有东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翻起黑色的浪花,无数细小的黑色触手从水中探出来,朝着沙滩上的遗物堆爬去,目标赫然是那件暗金秘宝。柳轻烟反应最快,立刻挥动玉笛,绿色藤蔓从沙地里钻出,缠住那些黑色触手,可触手却像有生命一般,瞬间分泌出黑色粘液,将藤蔓腐蚀得冒起白烟,很快便断裂开来。
“是邪族的‘蚀魂触手’!”曾参与过极寒冰原之战的弟子脸色大变,“这种触手专门吸收邪煞之气,而且能顺着邪煞的轨迹追踪目标,它们肯定是被秘宝吸引来的!”
说话间,更多的触手从海面涌出,甚至有几头体型庞大的邪族海怪露出头来,猩红的眼睛盯着沙滩上的秘宝,发出低沉的嘶吼。苏慕言握紧护世剑,刚要上前阻拦,却感觉体内的邪煞之气再次躁动,手臂上的黑色纹路隐隐发烫,连握着剑的手都开始颤抖。
“你不能再动内力,否则邪煞会侵入心脉!”柳轻烟赶紧拦住他,转身对身后的旁门弟子喊道,“快布‘焚邪阵’!用纯阳符纸和毒草混合,克制这些触手!”
旁门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将随身携带的符纸和毒草洒在沙滩周围,点燃后形成一圈橙色的火焰。火焰中蕴含着纯阳和剧毒双重力量,黑色触手一碰到火焰,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黑色的烟雾,很快便缩回水中。海怪见状,不甘地嘶吼几声,也缓缓沉入海底,海面重新恢复平静,只留下漂浮在水面的黑色粘液。
众人松了口气,却没敢放松警惕。柳轻烟走到海边,看着残留的粘液,眉头紧锁:“这些触手和海怪,明显是被秘宝的邪煞之气吸引而来,而且它们的行动很有章法,不像是随机出现,更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苏慕言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之前在极寒冰原看到的邪族舰队——邪族既然能找到东海的空间裂缝,说不定早已在海底布下了眼线,而这件秘宝,就是他们用来引诱同伴、定位江湖防御薄弱点的诱饵。他刚要开口,负责看守秘宝的弟子突然惊呼:“秘宝!秘宝的光变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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