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父!”苏慕言的铁链险些脱手,惊呼声刺破洞窟的嘈杂。
林惊尘的瞳孔骤缩,手中护世剑的金黑光芒剧烈震颤。逆光中,那道身影确实是林啸天——破洞的粗布衣衫沾着尘土与暗红血渍,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受了重伤,可握在右手中的老铁锤依旧沉稳,锤头的沟壑里还嵌着青萍镇铁匠铺的铁屑,在邪气翻涌的洞窟中泛着陈旧的光。
邪灵始祖的黑影猛地顿住,无形的威压朝洞口扫去。林啸天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却没退,他抬起老铁锤指向黑影,声音沙哑却有力:“萧衍走火入魔,你这邪祟也敢出来祸乱人间?”
“林啸天……”焚天教主脸色剧变,“你不是被萧衍困在铸剑谷地牢,早已断气了吗?”
“断气?”林啸天冷笑一声,锤柄在地面重重一磕,火星溅起,“我林啸天的命,是铸剑谷的铁水浇出来的,哪那么容易断?当年萧衍假意与我结盟,趁我不备偷袭重伤我,却没料到我藏在锤柄里的‘续魂丹’——那是轻烟她爹当年给我的保命物。”
柳轻烟猛地抬头,眼中泪光闪烁:“林伯,我爹他……”
“你爹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林啸天的目光掠过柳轻烟,最终落在林惊尘身上,那眼神里没有算计,只有愧疚与疼惜,“惊尘,是伯父对不住你。当年带你去青萍镇,确实有私心——我想护着你,也想等你长大,再告诉你铸剑谷的真相,可萧衍突然出现,逼我用你换‘复活妻儿’的谎言,我只能假意答应,暗中修改了日记后半段,就是怕你被他蒙骗。”
林惊尘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青萍镇深夜的打铁声、父亲临走前塞给他的令牌、铁笼中那句“别管我”……那些被萧衍的话语搅乱的记忆,此刻在林啸天的目光里渐渐清晰。他体内的正邪之力还在撕扯,可胸口的时空蛊竟奇迹般地减缓了躁动,像是认出了这道熟悉的气息。
“聒噪。”邪灵始祖的黑影中传出刺耳的嘶鸣,比之前强盛数倍的邪气化作利爪,朝着林啸天抓去。
“小心!”林惊尘嘶吼着就要冲过去,却被焚天教主的黑色剑气拦住。护世剑仓促格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数步,胸口气血翻涌。
就在邪气利爪即将触碰到林啸天的瞬间,老铁锤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锤头的铁屑像是被唤醒,与林啸天体内溢出的微弱剑意相融,竟形成了一道简陋却坚韧的屏障。邪气撞上屏障,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利爪瞬间消散了大半。
“是铸剑师的本命剑意!”墨尘惊呼,“林前辈竟将剑意融入了铁锤!”
林啸天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屏障应声碎裂。他踉跄着后退,却依旧挡在洞口:“惊尘,听我说!护世剑的力量不在正邪,在‘心’!你是铸剑谷的血脉,你的剑心就是最好的剑鞘,能收住所有力量!”
“剑心……”林惊尘喃喃重复,脑海中闪过青萍镇的炉火、青城山上的晨练、大漠中的生死搏杀,那些关于守护的执念渐渐凝聚。他想起母亲消散前的笑容,想起苏慕言的陪伴,想起柳轻烟的坚韧,这些画面如同针脚,将他即将溃散的意识牢牢缝住。
护世剑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剑身上的“萧”字符文亮起,与空中的金色钥匙遥相呼应。钥匙猛地俯冲而下,插进护世剑的剑格,原本断裂的剑纹瞬间补全,形成了完整的铸剑谷图腾。
“不好!”焚天教主察觉到异样,挥剑直取林惊尘的后心。
“休想!”苏慕言铁链急甩,缠住焚天教主的剑刃,墨尘趁机甩出数枚银针,逼得焚天教主连连后退。守护者们虽已疲惫不堪,却还是拼尽全力挡住涌上来的焚天门弟子,用身体为林惊尘筑起一道防线。
林惊尘闭紧双眼,任由护世剑的力量涌入体内。他不再抗拒那股黑色邪气,而是以剑心为引,将正邪之力缓缓交融。金色的剑意如同熔炉,黑色的邪气如同铁矿,在他体内经历着一场无声的淬炼。洞窟中,他的身影渐渐被金黑交织的光芒笼罩,护世剑的剑气越来越盛,竟将周围的邪气逼得不断后退。
邪灵始祖的黑影显然察觉到了威胁,嘶吼着发起猛攻。无数邪气凝聚的触手从黑影中伸出,朝着林惊尘缠去。林啸天见状,猛地将老铁锤掷出,锤头带着白光砸向触手,却被邪气瞬间吞噬。他顾不上心疼,踉跄着扑向林惊尘,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身前。
“伯父!”林惊尘猛地睁眼,眼中金黑光芒流转,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他抬手挥剑,护世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金黑交织的剑气如同巨龙,瞬间斩断了所有触手。
黑影发出愤怒的嘶鸣,突然拔高数丈,周身邪气凝聚成巨大的头颅,朝着众人俯冲而下。林惊尘纵身跃起,护世剑直指头颅,剑气与邪气碰撞的瞬间,整个万魂窟剧烈摇晃,石钟乳纷纷坠落,砸得焚天门弟子哭爹喊娘。
焚天教主见势不妙,悄悄朝洞窟深处退去,却被林啸天一眼看穿。“想跑?”林啸天捡起地上的断剑,用尽全身力气掷出,断剑精准地刺穿了焚天教主的右腿。焚天教主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被赶上来的墨尘牢牢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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