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尘!惊尘!”
苏慕言的呼喊声穿透混沌,林惊尘的意识在剧痛中艰难沉浮。他想睁开眼,眼皮却像黏了铅块,耳边是护世剑微弱的嗡鸣,如同濒死之人的喘息。胸口的噬心阵力量仍在肆虐,每一次流转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与时空蛊的躁动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经脉寸寸折断。
“别摇他!”柳轻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他体内同时有噬心阵和时空蛊的力量,强行唤醒会让伤势加重!”
冰凉的药液顺着喉咙滑入,带着淡淡的莲香,正是归墟莲的气息。林惊尘的意识稍稍清明,他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在体内蔓延,压制着肆虐的邪力,胸口的痛感也减轻了几分。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溶洞昏暗的顶壁,苏慕言焦急的脸庞和柳轻烟泛红的眼眶在视线中逐渐清晰。不远处,苏凝霜正握着护世剑,眉头紧锁地注入剑意,试图稳住剑身上日渐黯淡的先祖虚影,而林啸天靠在岩壁上,脸色虽仍苍白,却已能自主呼吸。
“林伯父……怎么样了?”林惊尘沙哑地开口,刚想坐起身,就被柳轻烟按住。
“林伯已经脱离危险了,腐心蛊的毒性暂时被压制住了。”柳轻烟递过一杯温水,眼中满是担忧,“倒是你,噬心阵的力量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要是再晚一步,就算有归墟莲也救不活你。”
林惊尘接过水杯,目光落在苏凝霜手中的护世剑上。剑身上的先祖虚影已变得透明,原本璀璨的金芒只剩下一层黯淡的光晕,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他心中一紧:“剑怎么会这样?”
苏凝霜叹了口气,将剑递给他:“噬心阵不仅伤你,还在侵蚀剑中的先祖剑意。墨渊显然早有预谋,他知道先祖剑意是他的克星,所以借着你摘归墟莲的机会,用阵法力量重创剑意。”
林惊尘握住剑柄,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却感受不到往日的暖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中的先祖气息正在快速流失,那些曾在他体内苏醒的锻剑身影,此刻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那怎么办?”苏慕言急声道,“没有先祖剑意,怎么对抗墨渊和冥渊骨君?”
众人陷入沉默,溶洞中只剩下归墟潭的水滴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林啸天突然咳嗽几声,缓缓开口:“古籍记载,先祖剑意的本源在铸剑谷的‘锻剑台’。当年第一代谷主就是在那里锻造出第一把剑,历代谷主的剑意也都沉淀在那里。或许去锻剑台,能重新唤醒先祖剑意。”
“锻剑台……”苏凝霜眼神一亮,“我知道在哪里!就在铸剑谷遗址的中心,只是那里被墨渊的邪气封锁,还有无数蛊虫看守。”
“不管有多危险,我都要去。”林惊尘握紧护世剑,眼中闪过决绝,“墨渊三天后在铸剑谷遗址等我,正好顺路。而且,我必须去会会他,不能让他再用江湖苍生威胁我。”
“我跟你一起去。”苏慕言立刻说道,铁链在手中转了一圈,“上次让你一个人闯密道就够危险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单独行动。”
“还有我。”柳轻烟也站起身,药箱背在肩上,“我爹留下的医书里有破解蛊虫的方法,或许能帮上忙。而且,林伯还需要人照顾,我可以在路上为他调理身体。”
苏凝霜点头:“我对铸剑谷遗址最熟悉,带路的任务就交给我。我们现在就出发,争取在墨渊察觉前赶到锻剑台,唤醒先祖剑意。”
林啸天看着众人,眼中满是欣慰,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递给林惊尘:“这是铸剑谷的‘谷主令牌’,当年你爹交给我保管,有了它,或许能打开锻剑台的封印。记住,锻剑台的封印需要‘剑心’和‘令牌’共同催动,千万不能被邪念影响。”
林惊尘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令牌上的剑纹与护世剑的图腾完美契合。他紧紧握住令牌,仿佛握住了父亲的期望与铸剑谷的未来。
众人简单收拾了一番,林啸天虽然伤势未愈,但在柳轻烟的丹药调理下,已能勉强行走。苏凝霜在前带路,沿着归墟潭东侧的密道出发,密道尽头连接着一条通往地面的石阶,石阶上长满了青苔,显然许久无人踏足。
走出密道,外面已是深夜,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林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邪气,比归墟潭的邪气更加浓郁,显然已经靠近铸剑谷遗址。
众人不敢耽搁,借着月光快速前行。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墨渊布下的蛊虫陷阱,柳轻烟凭借医书里的知识,用特制的药粉驱散蛊虫,苏慕言则挥舞铁链,砸碎了几个隐藏的机关,林惊尘和苏凝霜殿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走了约一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废墟,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废墟中央,一座残破的高台隐约可见,高台周围缠绕着浓郁的黑色邪气,正是铸剑谷的锻剑台。
“那就是锻剑台!”苏凝霜压低声音,指向高台,“你们看,邪气中隐约有蛊虫在游动,墨渊果然派人看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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