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世剑剑格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每多爬一寸,林惊尘的心就沉一分。他死死攥着剑柄,试图将自身剑意渡入剑中修补裂痕,可那些涌入剑身的力量刚触碰到裂痕边缘,就被一股阴冷的吸力吞噬,连半点涟漪都没能激起。
“剑在被吸走力量!”苏凝霜第一个察觉到异常,她快步上前,指尖刚触碰到剑脊,就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这股吸力……和冥渊骨君的邪气不一样,更阴柔,也更霸道。”
柳轻烟放下药箱,从怀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玉针,轻轻刺在林惊尘的手腕处。玉针针尖瞬间泛起黑气,她脸色骤变:“这不是普通的吸力,是‘噬魂之力’!它在同时吞噬剑的剑意和你的精气!”
苏慕言听得心头一紧,铁链在手中握得咯咯作响:“轮回镜?你刚才说遗址深处有轮回镜的声音?”
林惊尘点头,目光死死盯着废墟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刚才墨渊逃离的方向,隐约有细碎的金属转动声传来,那声音极轻,却像带着某种魔力,每一次转动都让护世剑的震颤更剧烈一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中的先祖虚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那些曾在锻剑台上闪烁的锻剑火光,此刻只剩下几缕微弱的残影。
“必须去看看。”林惊尘咬牙起身,胸口的噬心阵因动作牵扯再度隐隐作痛,却被他强行压下,“轮回镜若真在那里,墨渊肯定在打它的主意。”
“可你的伤……”柳轻烟伸手想拦,却被林惊尘坚定的眼神拦住。
“没时间等了。”林惊尘将护世剑横在胸前,剑身上的金芒已黯淡如残烛,“剑撑不住多久,先祖剑意一旦彻底消散,我们连对抗墨渊的资本都没了。”
林啸天扶着岩壁缓缓站起,虽仍虚弱,眼神却异常清明:“轮回镜是铸剑谷的禁忌之物,当年第一代谷主铸造护世剑时,曾用它映照剑心,后来发现它能引动噬魂之力,便将其封存于遗址最深处。墨渊恐怕是想借轮回镜的力量,彻底吞噬先祖剑意。”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这是铸剑谷的秘道图,能绕过外围的蛊虫陷阱,直接抵达封印之地。”
苏凝霜接过羊皮卷,借着月光快速扫过:“我认得这上面的标记,密道入口就在锻剑台西侧的断墙后。只是这密道年久失修,说不定有坍塌的风险。”
“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去。”苏慕言甩动铁链,率先朝着断墙走去,“我开路,你们跟在后面。轻烟,你照顾好林伯和惊尘。”
众人不再迟疑,跟着苏慕言穿过散落的断砖残瓦,很快在西侧断墙后找到了一个被藤蔓掩盖的洞口。洞口仅容一人通过,弥漫着潮湿的霉味,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滴水声。苏慕言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率先钻了进去,铁链在前方扫出一片安全区域。
密道内狭窄昏暗,两侧的岩壁上布满青苔,时不时有不知名的虫豸爬过。柳轻烟扶着林啸天走在中间,不断撒下驱蛊药粉,防备隐藏在暗处的毒虫。林惊尘握着护世剑走在最后,每一步都能感觉到剑中力量的流失,胸口的噬魂之力牵引着他的精气,让他头晕目眩,只能靠意志力强撑。
“前面有岔路。”苏慕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众人走上前,只见密道在此分成三条支路,左侧的洞口飘出缕缕黑气,中间的洞口有碎石不断落下,右侧的洞口则安静得诡异,只有风穿过的呜咽声。苏凝霜展开羊皮卷,指尖在上面划过:“秘道图上说,右侧是正路,左侧是蛊虫巢穴,中间是坍塌区。”
“不对劲。”林惊尘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右侧洞口的地面上,“这里的灰尘太整齐了,不像很久没人走的样子。”
话音刚落,右侧洞口突然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声响,紧接着无数毒箭从洞内射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苏慕言反应极快,铁链猛地横扫,将毒箭尽数打落,火星溅在岩壁上,留下点点焦痕。
“果然有埋伏!”苏凝霜皱眉,“墨渊肯定动过秘道的机关,秘道图靠不住了。”
林啸天咳嗽两声,目光扫过三条支路:“左侧的黑气虽然浓郁,但铸剑谷的蛊虫都怕硫磺。轻烟,你有硫磺粉吗?”
柳轻烟立刻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布包:“我带了,之前为了驱散腐心蛊准备的。”
“那就走左侧。”林啸天沉声道,“墨渊以为我们会避开蛊虫巢穴,反而不会在那里设太多机关。而且蛊虫巢穴的深处,有条暗河能直通封印之地。”
苏慕言接过硫磺粉,撒在火折子上,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硫磺火能驱蛊,跟紧我!”他率先冲进左侧洞口,蓝色火焰照亮了洞内的景象——密密麻麻的蛊虫趴在岩壁上,体型比之前遇到的更大,外壳泛着幽绿的光泽,见到火光立刻发出刺耳的嘶鸣,却不敢靠近半步。
众人紧随其后,借着硫磺火的掩护快速前行。洞内的蛊虫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柳轻烟不断补充硫磺粉,维持着火焰的燃烧。林惊尘握着护世剑,能感觉到剑中先祖剑意与蛊虫的邪气不断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让剑格的裂痕加深一分,他的手臂也因剑的震颤而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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