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弟子的马蹄声还没在清风派山门前歇稳,那声“被邪气操控的弟子朝这边来”的呼喊,就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刚稍显平静的人群里。正在给弟子包扎伤口的柳轻烟手一顿,银针险些扎偏;苏慕言刚扛起一具盖着白布的清风派弟子遗体,猛地转身看向黑风岭深处,手臂上未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林啸天和武当掌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噬魂兽这是摆明了要赶尽杀绝,用被操控的弟子当挡箭牌,既消耗他们的力量,又让他们投鼠忌器。
“掌门,诛邪阵还能再结吗?”林惊尘上前一步,掌心的青铜令牌还在微微震动,剑纹指向的方向愈发清晰,那股属于护世剑剑魂碎片的气息,也随着远处邪气的蔓延变得更加强烈。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要么守在这里被动应对,看着更多弟子沦为傀儡;要么主动深入黑风岭,找到噬魂兽的老巢,可这一去,说不定就中了对方的圈套。
武当掌门皱着眉,目光扫过身边疲惫不堪的弟子们:“诛邪阵需十二名内力充沛的弟子方能催动,方才对抗噬魂兽时,已有四名弟子内力耗尽,剩下的人就算勉强结阵,也撑不了半个时辰。更何况,对方是被邪气操控的同门,阵中剑气无眼,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无辜。”
话音刚落,远处的林间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沉闷的嘶吼——不是噬魂兽的咆哮,而是人失去神智后,被邪气驱使着发出的诡异声响。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正从黑风岭的方向涌来,他们身着各个门派的服饰,有的手里还攥着半截兵器,眼神空洞,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正是被邪气操控的门派弟子。
“糟糕,来得这么快!”苏凝霜握紧了重新找来的铁剑,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些人里还有我天机门的师兄,总不能真的对他们动手吧?”
柳轻烟快步走到林惊尘身边,从药箱底部翻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包褐色的药粉:“这是我之前炼制的‘驱邪散’,虽然不能彻底净化邪气,却能暂时压制住他们体内的邪性,让他们恢复片刻神智。只是数量不多,顶多能应付前面的几十个人。”
林啸天接过一包驱邪散,放在鼻尖闻了闻,点头道:“轻烟这药来得及时,慕言、凝霜,你们带着几名弟子,跟轻烟一起去前方撒药,尽量阻拦他们片刻;武当掌门,劳烦你带着剩下的人,在清风派内搭建临时防线,保护受伤的弟子;惊尘,你跟我来。”
林惊尘一愣:“爹,你要带我去哪?”
“你掌心的令牌是不是有反应了?”林啸天压低声音,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方才你盯着黑风岭深处的样子,跟我当年找到铸魂石时一模一样,那令牌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多半是护世剑的线索。现在正面应对傀儡弟子只是拖延时间,若不找到噬魂兽的老巢,就算拦下这一波,还有下一波。你跟我去黑风岭深处,找到剑魂碎片,说不定就能彻底掌控铸魂石的力量,到时候才能真正解决噬魂兽。”
林惊尘看了一眼前方越来越近的傀儡弟子,又想起令牌中传来的熟悉气息,咬牙点头:“好,我跟你去!只是这里的情况……”
“放心,有武当掌门和轻烟他们在,撑半个时辰不成问题。”林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武当掌门,“掌门,若我们半个时辰内未归,你便带着众人撤离,前往雁门关与其他联盟弟子汇合,切不可恋战。”
武当掌门接过纸条,郑重地点头:“林兄放心,我定会护住众人。你们二人务必小心,黑风岭深处邪祟横行,若是遇到危险,保命要紧,切勿强求。”
交代完毕,林惊尘跟着林啸天,借着林间的树木遮挡,悄悄绕到傀儡弟子的侧面,朝着黑风岭深处走去。刚进入林间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驱邪散撒开的沙沙声,伴随着几声短暂的惊呼——想来是部分弟子暂时恢复了神智,却很快又被邪气压制,重新陷入疯狂。
黑风岭深处的邪气比外围浓烈数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原本翠绿的树叶都泛着青黑色,踩在地上的落叶,甚至能感觉到一丝黏腻的触感,像是未干的血迹。林惊尘握紧青铜令牌,令牌上的剑纹愈发耀眼,指引着他们朝着西北方向走去,体内的剑魂也在微微跳动,似乎在与前方的什么东西相互呼应。
“爹,你当年到底是怎么知道铸魂石和护世剑的?”走在林间小道上,林惊尘忍不住问道。之前在山洞里,父亲只是匆匆提及铸魂石能克制邪气,却从未细说过过往,他心中的疑惑憋了许久,如今只有父子二人,正好问个明白。
林啸天放慢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其实,你爷爷当年就是守护护世剑的卫士之一。百年前玄天秘宝之争,所谓的‘秘宝’就是护世剑,只是后来护世剑被人打碎,剑魂碎片散落江湖,剑体则被封印在幽冥渊。你爷爷为了寻找剑魂碎片,四处奔走,却在途中被焚天门的人暗算,临终前将护世剑的秘密和这半块青铜令牌交给了我,还叮嘱我,若有朝一日焚天门再起事端,一定要找到剑魂碎片,重组护世剑,守护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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