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响,林惊尘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的骨头像被拆了重装一般酸痛。护世剑被他死死攥在手里,紫金色的剑光在漆黑的漩涡中一闪一闪,勉强护住他的身体,不被旋转的碎石划伤。他想伸手去抓身边的人,可漩涡的吸力实在太强,指尖刚碰到柳轻烟的衣角,就被一股力道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的身影在水流中沉浮。
“林兄!”苏慕言的喊声混在水声里,微弱得几乎听不清,话音刚落,就被一股水流卷得往后退去。柳轻烟紧紧抱着怀里的短刀,拼尽全力朝着林惊尘的方向挣扎,却还是被漩涡带着不断旋转,后背重重撞在一块碎石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怀里的短刀也险些脱手。
那几名武当弟子更是狼狈,扛着晕过去的同伴,在漩涡中东倒西歪,其中一人的剑被水流冲飞,瞬间就没了踪影。阿吉靠着之前断裂的肩胛骨,根本无法发力,只能任由水流带着走,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喊着:“林少侠……别放弃……”
林惊尘心里又急又慌,他能感觉到,漩涡的吸力正在慢慢减弱,可身体下坠的力道却越来越强,像是要把他们往更深的地下拖去。他猛地调动仅存的内力,将护世剑举过头顶,紫金色的剑光骤然暴涨,形成一道小小的光罩,将身边不远处的柳轻烟和苏慕言罩了进来,暂时稳住了两人的身形:“轻烟,苏慕言,抓紧我!”
柳轻烟和苏慕言赶紧伸手,紧紧抓住林惊尘的胳膊,三人互相搀扶着,在漩涡中勉强保持平衡。可其余几名武当弟子和阿吉,却渐渐被漩涡甩到了光罩外面,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林少侠,你们先走!不用管我们!”为首的武当弟子朝着林惊尘大喊,话音刚落,就被一股更强的水流卷得往下坠去,其余几人也紧随其后,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漩涡深处。
“不要!”林惊尘嘶吼着想要追上去,却被柳轻烟死死拉住:“林兄,别去!你追不上的,只会白白送命!”
林惊尘看着弟子们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愧疚——若不是他带着众人闯入秘道,若不是他没能提前察觉墨渊的阴谋,这些弟子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可眼下他根本没有时间悲痛,下坠的力道越来越强,光罩也在水流的冲击下,渐渐变得暗淡。
就在这时,漩涡突然猛地一缩,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们往下一拽,林惊尘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重重地摔在一片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眼前发黑,险些晕过去。柳轻烟和苏慕言也跟着摔了下来,分别落在他的两侧,苏慕言更是直接晕了过去,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林惊尘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抬头朝着四周望去——这里竟是一处干燥的石室,石室的墙壁上嵌着几枚发光的夜明珠,将整个石室照得亮堂堂的。而石室的正中央,赫然立着一座巨大的铸剑炉,炉身布满了铜绿,炉口还残留着些许黑色的炭灰,炉身上刻着的剑纹,与青铜令牌、壁画上的剑纹一模一样,甚至连炉身的裂痕,都和他记忆里青萍镇林记铁匠铺的铸剑炉,分毫不差!
“这……这是青萍镇的铸剑炉?”林惊尘惊讶地站起来,踉跄着走到铸剑炉前,伸手摸了摸炉身的铜绿——冰凉的触感传来,炉身上的裂痕还带着几分熟悉的温度,仿佛这座铸剑炉,就是从青萍镇直接搬过来的。
他想起父亲说过,当年在铸剑炉炉底加了一块铁板,藏了与剑谱残页相关的东西;想起壁画上“铸剑炉开,剑定乾坤,需以血引之”的字迹;想起手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激动——难道漩涡竟把他们带到了藏着铸剑炉的地方?难道第九式口诀,真的就在这炉底?
“林兄,你……你没事吧?”柳轻烟也缓过劲来,撑着身体坐起来,揉了揉发疼的后背,看到眼前的铸剑炉时,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是……青萍镇的铸剑炉?咱们怎么会在这里?”
林惊尘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疑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漩涡把咱们带过来的。你看这铸剑炉,和我家的那座一模一样,我爹说的炉底铁板,说不定就在这里面。”
说着,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铸剑炉的底部。炉底铺着一层厚厚的炭灰,他用护世剑拨开炭灰,很快就摸到了一块与其他地面材质不同的铁板,铁板的边缘还留着当年焊接的痕迹,显然就是父亲当年特意加上去的。
“找到了!就是这块铁板!”林惊尘大喜过望,赶紧用护世剑撬动铁板的边缘。铁板锈迹斑斑,异常沉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铁板撬起一条缝隙。可就在这时,他的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之前被护世剑划伤的伤口,竟再次开始流血,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铁板上,瞬间就被铁板吸收了进去。
紧接着,铁板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原本锈迹斑斑的表面,竟渐渐亮起了与手臂剑纹相同的光芒,铁板边缘的缝隙也随之扩大,很快就被彻底撬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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