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裹着马蹄声滚来的瞬间,林惊尘手里的断剑刚挑飞一名焚天门弟子的刀刃,余光瞥见那片昏黄里隐约闪过的不是焚天门的黑袍,心下先松了半分,却又立刻提紧了神经——江湖险恶,未知的势力未必就是友。
“头!不是分舵的人!”桥上一名焚天门弟子盯着沙尘喊,声音里透着慌乱。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小头目,手里的传讯令牌顿在半空,眼神也沉了下来,一边挥手让弟子们收缩包围圈,将林惊尘四人逼到木桥中段,一边朝着沙尘方向喝问:“来者何人?可知这黄沙渡是我焚天门的地盘!”
沙尘里的马蹄声骤然放缓,十几匹骏马先后冲出昏黄,为首的是个穿藏青色劲装的中年汉子,腰间悬着一柄弯刀,刀鞘上刻着“漠北镖局”四个字,身后跟着的镖师也都穿着同款劲装,手里握着长枪,气势凛然。中年汉子勒住缰绳,目光扫过桥上的乱象,最后落在小头目身上,语气冷硬:“焚天门的地盘?这黄沙渡是漠北百姓往来的通道,何时成了你们私占的地方?”
小头目见对方只有十几人,胆子又壮了起来,挺了挺胸脯:“我焚天门办事,轮得到你一个镖局的管?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连你们漠北镖局一起收拾!”
“放肆!”中年汉子身边的一名年轻镖师怒喝,抬手就想挺枪上前,却被中年汉子按住。中年汉子眯着眼打量桥上的局势,视线在林惊尘四人身上停了片刻,尤其在苏慕言腰间鼓出的铁链痕迹上顿了顿,随即又转向小头目:“我漠北镖局走镖多年,从不与人为难,但也容不得你们焚天门在黄沙渡滥杀无辜。今日这事,我管定了。”
林惊尘心里犯嘀咕——漠北镖局他曾听苏慕言提过一嘴,是漠北一带有名的镖局,素来中立,不参与江湖门派纷争,怎么今日会突然出手帮他们?他悄悄碰了碰苏慕言的胳膊,小声问:“你认识这镖局的人?”
苏慕言摇头,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认识,我之前在江南待着,没去过漠北。他们突然出手,怕是有猫腻。”
陆青山也压低声音:“不管有没有猫腻,眼下这情况,他们至少是帮我们挡了焚天门的支援,先趁机冲出去再说。”
林惊尘点头,握紧断剑,目光盯着包围圈的缺口——方才小头目分神应对镖局的人,让两名弟子去守木桥入口,包围圈西侧的防御弱了不少,正是突围的好机会。他刚想给苏慕言使眼色,就见小头目突然冷笑一声:“好个漠北镖局,竟敢跟我焚天门作对!等我分舵的人赶来,看你们怎么死!”说着,他又举起传讯令牌,就要往令牌上注入内力,传递消息。
“休想!”中年汉子见状,猛地抬手,一枚飞镖从他袖中飞出,带着破空声直逼小头目手里的令牌。小头目大惊,赶紧缩手,飞镖“哐当”一声钉在令牌上,将令牌打落在地,滚到了木桥底下的急流里。
“你敢毁我焚天门的传讯令牌!”小头目又惊又怒,挥刀就朝着中年汉子冲去,“兄弟们,先杀了这镖局的人,再收拾林惊尘他们!”
桥上的焚天门弟子立刻分作两拨,一拨朝着中年汉子等人扑去,另一拨依旧围着林惊尘四人。林惊尘趁机大喝一声:“动手!往西冲!”
苏慕言立刻甩出铁链,铁链如长蛇般缠住西侧一名弟子的脚踝,用力一扯,那弟子惨叫一声,摔下木桥,被急流卷走。陆青山紧随其后,断剑直刺另一名弟子的胸口,虽因手腕有伤,力道不足,却也逼得那弟子连连后退。苏清婉则从怀里摸出仅剩的两枚银针,对准两名弟子的膝盖射去,银针精准命中,两名弟子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一个缺口,林惊尘拉着苏清婉,率先冲出缺口,朝着木桥另一端的黄沙地跑去。苏慕言和陆青山断后,一边抵挡身后追来的弟子,一边跟着往前跑。
中年汉子见林惊尘四人突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挥刀挡住小头目:“你的对手是我!”弯刀与长刀撞在一起,火星四溅,中年汉子力道惊人,小头目被震得连连后退,手腕发麻。其他镖师也与焚天门弟子缠斗起来,长枪挥舞间,几名焚天门弟子已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小头目看着林惊尘四人越跑越远,心里急得发慌,却被中年汉子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开身。他只能朝着身后大喊:“快!别让林惊尘他们跑了!分舵的人很快就到,抓住他们有重赏!”
剩下的焚天门弟子虽然想追,却被镖师们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惊尘四人跑向黄沙地,渐渐拉开距离。
林惊尘四人一口气跑了约莫半里地,直到听不到身后的打斗声,才停下脚步,靠在沙丘上喘气。苏清婉扶着沙丘,脸色有些苍白:“总算是……跑出来了,多亏了那漠北镖局的人。”
陆青山擦了擦脸上的沙尘,眉头依旧皱着:“他们来得太巧了,正好在焚天门要传讯的时候出现,还帮我们挡了下来,不像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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