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道沿着渊壁蜿蜒向下,每走一步,朽木搭建的板条就会发出“咯吱”的轻响,像随时会断裂一般。林惊鸿走在最前,长剑时不时戳向身前的瘴雾——瘴气虽淡了些,却仍能遮住数尺外的景象,他怕前方有焚天门的暗哨埋伏,特意用剑探路,一旦触到异物,便能立刻反应。
苏慕言紧随其后,铁链的铁环轻轻搭在臂弯,不敢让它碰撞出声。他低头看着脚下的苔藓,每一步都踩在栈道板条的中间——那里是受力最稳的地方,之前在锁龙窟受过的伤让他明白,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致命。眼角的余光扫过渊底,只能看到翻滚的瘴雾,偶尔有黑色的翅膀从雾里掠过,却看不清是什么生物,只听得刺耳的叫声在渊壁间回荡,让人心里发毛。
林惊尘走在中间,胳膊上的酸痛还没完全消退,却仍紧紧攥着短刀。他脑海里反复过着素心先生说的三道机关,又想起周明提到的“幽冥之心”——父亲竟在北方荒漠被赵烈盯上,还带着那样关键的东西,他越想越急,脚步不由得快了些,差点撞到前面的苏慕言。
“慢着点,别慌。”苏慕言回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慌也没用,咱们先顺利过了这栈道,到了密室拿到护世剑,才能去北方救林伯父。”
林惊尘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放缓了脚步。柳轻烟走在他身后,手里的驱虫药粉每隔几步就往栈道两侧的渊壁上撒一点——药粉遇瘴气化作淡白色的烟雾,顺着壁面往下流,原本附在苔藓上的黑色小虫,立刻纷纷逃窜,没了踪迹。
“这渊壁上的虫有毒,沾到皮肤会起水泡,大家别乱碰。”柳轻烟一边撒药粉,一边提醒道。阿青跟在最后,双手紧紧抓着栈道旁的藤蔓,藤蔓被他扯得微微晃动,他赶紧松开手,生怕扯断藤蔓摔下去,只能死死盯着前面柳轻烟的背影,一步不落地跟着。
又往下走了约莫半刻钟,林惊鸿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众人别动。他将长剑横在身前,压低声音道:“前面有动静,像是人的脚步声。”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仔细倾听——果然,前方的瘴雾里,传来“咯吱、咯吱”的栈道踩踏声,还夹杂着压低的说话声:“你说舵主是不是太紧张了?这幽冥渊瘴气这么重,谁会来这里?”
“别废话!教主下令让咱们守着栈道,咱们就好好守着,要是真有人闯进来,咱们都得完蛋!”
是焚天门的暗哨!苏慕言和林惊尘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警惕。林惊鸿用剑轻轻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苏慕言,意思是他去解决左边的暗哨,让苏慕言解决右边的。苏慕言点头,悄悄将铁链从臂弯里滑下来,攥在手里,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林惊鸿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朝着前方的瘴雾里走去。走了约莫三丈远,两道模糊的黑影终于出现在瘴雾中——两名焚天门弟子正靠在渊壁上,一人手里拿着长刀,一人手里拿着火把,火把的光芒被瘴气削弱,只能照亮身前一尺的地方。
“谁?”左边的弟子察觉到动静,立刻举起长刀,厉声喝问。
林惊鸿没应声,突然从瘴雾里冲了出来,长剑一挥,瞬间割破了左边弟子的喉咙。那弟子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栈道上,手里的火把“哐当”一声掉在板条上,火星溅起,差点点燃朽木。右边的弟子吓得脸色惨白,刚要吹哨子通知其他暗哨,苏慕言突然从他身后窜出,铁链“呼”地一声缠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那弟子立刻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苏慕言赶紧捡起地上的火把,踩灭火星,又将两名弟子的尸体拖到渊壁的凹陷处,用藤蔓遮住,免得被后续的暗哨发现。“前面应该还有暗哨,咱们得更小心。”林惊鸿压低声音道,继续带着众人往前走。
果然,又走了一刻钟,前方再次传来暗哨的说话声,而且不止两人,听起来有四五人。林惊鸿示意众人躲在栈道旁的渊壁凹陷处,自己则悄悄探出头,观察前方的情况——四名焚天门弟子正围着一堆小火堆,坐在栈道上吃东西,旁边还放着几壶酒,看起来很松懈。
“这鬼地方,天天守着也没人来,真没意思。”一名弟子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抱怨道,“听说西方分舵的赵舵主去北方抓林啸天了,要是能抓到林啸天,拿到幽冥之心,咱们就能跟着教主享福了。”
“别做梦了!林啸天要是那么好抓,教主早就抓到了,还轮得到咱们在这受苦?”另一名弟子说道,“再说了,就算拿到幽冥之心,也得先拿到护世剑,听说护世剑的线索被林惊尘那小子抢了,李舵主去截杀,也没回来,说不定已经死了。”
躲在凹陷处的林惊尘听到他们提到自己,眼里满是杀意,刚要冲出去,就被林惊鸿按住。林惊鸿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冲动——四名弟子都拿着兵器,还有一人手里握着哨子,若是硬拼,很可能会让他们吹哨子通知其他暗哨,到时候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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