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72年过春节,谭笑七就该上小学了。
谭笑七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新中国最后一拨春节后开始新学期的一年级的小豆包,1973年开始就是秋季开学了,这意味着谭笑七占便宜了,多上了一个学期的学。
一般来说,一个大院里的该上小学的同龄孩子,在开学前只要一见面,就会没完没了絮絮叨叨地叮嘱开学时一起上学哈。这类的话过了春节,只要看见小七,孙妈就会说一遍。
谭笑七可不想跟孙工这样的丧门星走一道,但是他不能当面驳了孙妈的面子,就草率地点点头,于是屋里的孙工当真了,他那天的给谭笑七上的眼药导致谭笑七在大雨中被暴打一顿,住院十天。谭笑七从医院回来后,孙工惴惴不安,生怕那个不讲理的混蛋小七找自己报复,但是谭笑七似乎忘了这件事,每天来找孙农时,对孙工视而不见。孙公工就以为谭笑七忏悔了,事情都过去了。
谭笑七和孙工上的小学在今天由于历史的原因已经消失不见,这家小学在龙潭西湖,铁道和常青园形成的一个三角形之中,就是一座长方形的教学楼和一个正方形的操场,楼在操场的北边,男女厕所在操场的西南角,大门在东偏北,校门前是一座巨大的土坡,土坡和校门之间是条南北走向的窄道。
七哥去上学,最不开心的就是孙农。就算那个时候小学每天只是上午有四节课,但是孙农还是习惯于随时能看到七哥,七哥只好安慰孙农说每天就一个上午,下午和晚上我还能和你一起玩,坚持一下,再过两年你就能和七哥一起上学了。
一想到能和七哥一起上学,小丫头清澈的眼里露出笑意,但是七哥不在的上午怎么打发,对于孙农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谭笑七记得看过一个动画片,里边一个什么动物边走边念念有词“小羚羊说要过桥,这个问题很重要。”
嗯,这个问题对孙农来说就很重要,谭笑七在开学前解决了兄妹俩在体育基地食堂的吃饭问题,不管是孙妈还是谭爸谭妈对此都不是很关心,孙妈就是觉得小丫头跟着谭笑七吃不了什么亏,谭爸谭妈对谭笑七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理。所以孙农上午怎么过,这两家的家长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孙妈觉得反正有小七呢,谭爸妈的意思就是晚上能回家睡觉就得了。
第一天上学,孙妈牵着孙农的小手亲自送孙工和谭笑七一起走向不远的学校,这条路实际上来说很安全,不过马路,小路上人来人往,更何况在那个时候,拐孩子卖孩子的事情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从学校前的小路一直往南不远走到马路边,就是孙妈上班的合作社了,于是孙农眼睛一亮,她发现在妈妈的单位混一上午,中午去接七哥放学,一起往北走不远,再过了四块玉就是基地食堂了。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不对是天助我也。小丫头孙农虽然还不懂成语,但是觉得这趟送七哥上学真的是太好了,至于自家哥哥孙工,就跟谁多愿意搭理他似的。
走在孙妈孙农和谭笑七身后的孙工非常失落,他本以为一起迎接开学是和谭笑七包括妹妹修复关系的好机会,看前边三个人走路的亲热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三口。一想到放学了谭笑七会带着孙农去基地食堂吃饭,孙工就更不舒服,他可知道基地食堂的伙食水平,那真是顿顿有肉有大米白面,窝头那种刺啦嗓子的食物几乎没有,孙工就烦吃窝头,咽不下去的说。
和孙工恰恰相反的是,谭笑七受谭妈影响,很喜欢吃窝头啦贴饼子啦,但是谭笑七只喜欢那种刚出锅的,冒着玉米面的清香味道。要说最不喜欢棒子面的就是孙农,她觉得自己嗓子眼小,过不去玉米面那样粗糙的颗粒。
几乎所有准备上一年级的小学生的父母们都会这样叮嘱孩子“去了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要和小朋友搞好团结,不许打架,……云云。”
谭笑七必须承认,听老师的话非常必要,但是什么搞好团结就很扯,在七哥看来,团结的前提就是拳头,只要你拳头硬,谁都会和你很团结。
无论是为时一个夏天的蛐蛐生意,还是帮孙农出气,谭笑七见识了大大小小的暴力事件。在他从架松归来途中,有大孩子想抢他的劳动成果,出售蛐蛐或者捞咪子后有人想赖帐,谭笑七就一个原则,打,他去捉蛐蛐带的装四个一号电池的手电筒抡起来就是一件很沉又很吓人的武器,至于赖帐的很好办,先去他家找大人,一般能解决所有问题。
谭笑七最不怕的就是打架,只要敢拼命,他就能一往无敌。那时和现在都流传一句谚语,就是讲的脑袋后边的头发漩涡的,“一漩横,俩漩拧,仨漩打架不要命!”
谭笑七就是谚语里打架不要的命的那种人,虽然他脑袋后边就一个漩。
二
到今天谭笑七还记得小学时的老师名字,体育老师是个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叫李智勇,音乐老师是 一位文质彬彬的男人,叫李永昌,五年级时的英语老师叫皋京林,他的两届班主任,第一任一年级到二年级的叫孙秀丽,第二任三年级到六年级的叫王景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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