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许林泽早晨起床肉眼可见的欢呼雀跃,冷眼旁观的谈波知道原因,这位丈夫恨得咬牙切齿,他恨自己老婆,更恨谭笑七,和他爸爸一样,他心里早就有了一旦许林泽生下孩子,他就把谭笑七那家伙千刀万剐的主意。确定怀孕都不行,他不想许林泽再被他人染指,谭笑七一个就够了。
谈波他爸说过,做大事的人要擅于忍,不拘小节,女人就是小节的末端。
谭笑七早早起来,一般有事要做的早晨,他只会喝茶,吃多了会闹肚子,不吉利。谭笑七准备带上支票,合同章,手章,先去六分公司和毛总签约,他知道毛总大概一夜没睡,不光是醉酒,那位老先生肯定生怕过了一夜谭笑七会变卦,他恨不得跟谭笑七睡在一张床上。
谭笑七也怕夜长梦多,八点半一过,他就给毛总打电话,签约仪式定在交易大楼的一层,至于怎么布置会场就是毛总的事了。谭笑七就打算给毛总一百万,然后改变产权,反正毛总在购买协议里也有后手,大哥不怕二哥,谁也犯不着赖账,可要是不变产权,谭笑七再出手就会有些啰嗦。
谭笑七对吴德瑞买回的大肉包子不屑一顾,大个子回想起不久前谭笑七吞下四十个大包子的英姿,恍如隔世。
谭笑七给房东安放在紫薇位的观音奉了三炷香,房东老太太经常说他是临时抱佛脚,反正抱比不抱强。谭笑七不知道这位房东其实也是吴尊风的眼线,她的二层另外一间卧室经常藏着吴尊风派过来的暗哨,屋里有一部直线电话,孙农留宿那两个晚上吴尊风都派了人,还曾经下楼听房。要是谭笑七知道了,肯定会怒骂一声卑鄙。
对于22号大楼的条约,谭笑七只要有一条就行,就是他可以自由转让,与六分公司无关。知道杨爸的公司有专用律师后,谭笑七麻烦吴德瑞去接一下律师,法律上的条文还是搞得清楚最妙。
签约后,小个子还打算带着毛总一起去见市里老一,顺手的事,但是好处很大。反正四个人,一辆公爵足矣。毛总这个人在建筑方面很有见地,谭笑七觉得以后合作起来应该不错,毕竟都是北京人嘛,二锅头都能喝到一块去。
谭笑七想不到毛总把大楼一层搞的锃明瓦亮的,签约桌前布满的鲜花,还有两位满面笑容身着旗袍的礼仪小姐,酷似昨天晚上狮子楼门前的咨客,毛总的手下和吴德瑞一样,西装革履的,就是谭笑七看着跟个混子似的,短袖长裤,全场唯一没系领带的就是他。毛总甚至找来一位操着秦腔的摄像师,大概是想把录像带邮回北京总公司请功。
谭笑七想不到自己就此和这位西安来的摄像师产生了友谊,后来谭笑七的一切重大活动都会请来这位摄像师。很久以后他与孙农的儿子小谭谭和一位混血美女模特奉子成婚时,这位摄像师千里跋涉,从西安赶来负责现场录像。
正所谓人生如戏,跟谈恋爱似的,一切前戏都是为了最后那一下子,再隆重的签约仪式,不过是为了最后的填写支票。谭笑七当场写完一百万的转帐支票,毛总就忙不迭地交给财务赶紧去转帐,然后转头问谭笑七,“谭总,中午我安排好了,这回您就客随主便吧,”
谭笑七欣然点头,告诉毛总说“您不妨和我去见见市里老一,也许这个事情里您也能加一磅!”
于是吴德瑞开车,律师做副驾,毛总和谭笑七坐在后座,四个人向着市府进军。老一见谁可不会去家里,市府的大小接见厅多了去了,最隆重的小厅叫万泉河厅,此时厅里的一切都在谈波的精心安排下全部就位,谈波要让谭笑七那个土包子开开眼。只有许林泽不担心,她知道谭笑七那个人自小就脸皮厚,还没见过他有害怕或者胆怯的样子。
公爵停在22号大楼时,毛总特意安排人把车子洗了,由此谭笑七看出这位老总是个重视细节的人,往往这种人只要坚持,都会成功。
当谭笑七和毛总携手走进万泉河厅时,两个人都想不到这是他俩合作建起若干小区和大楼的起点,甚至把房子盖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五月花广场边,起名叫“NONG”城市广场。
二
许林泽从小就怕狗,还好体育基地里从来没养过这玩意儿,那个时候家庭养宠物的最常见的是猫,谭笑七的一位邻居鳏夫老头,屋子里有二十多只小猫,家庭养狗很少见的原因就是人还不怎么能吃饱呢,谁会多添一张嘴。
许林泽的记忆里,她在杨江生活的时候,大概三岁左右被一只大狗追击过,那是一只串种土狗,肩高至少八十公分,远远超过了现在城市限养的标准,那是许林泽最可怕的梦魇。
在四块玉往南,也就是龙潭湖西湖南边一带至护城河的一个算是宽广的地带,曾经是崇文区绿化队的养殖基地,一垄一垄整齐的和田地一样的大片耕地占据了这块土地大部分面积,否则谭笑七就不会跑那么远去架松捉蛐蛐,那种可以出售的小虫子最适合在乱坟岗子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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