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谭笑七早晨本想早点起来悄咪咪的回华侨新村,结果一下楼就发现许爸在前院打太极拳,许妈在厨房忙碌。昨天夜里终是顾及许林泽的父母都在,谭笑七没敢造次。他起来才发现寻呼机有个留言,他下楼拿起自己购买的无绳电话子机一问,原来是季局告诉他说运送虎头奔的飞机到了,约好今天上午十点,季局带着海关等相关人员去机场接车。
谭笑七给吴德瑞和魏汝知分别留言,让他俩带着早饭去华侨新村自己的租屋,谭笑七非常重视早饭,即使上学时经济再困难,他都会让自己和孙农早饭吃饱。
谭笑七告诉许妈有急事得马上走,不能留下吃早饭,他示意走出卧室的许林泽道奇的车钥匙放在客厅茶几上,然后又做了个有事打电话的手势。谭笑七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能和许林泽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这就是他俩宿命吧。
谭笑七开的是吴德瑞那辆掉过叶子板的道奇,只要虎头奔一到手,谭笑七打算把这辆还给老一,留下那辆完好的给魏汝知用,至于吴德瑞,开大奔600给自己当专职司机。
谭笑七在自己租屋给老吴老魏开了个小会,不管许爸昨天晚上说的是真是假,谭笑七觉得都得做两手准备,此时他甚至做好了吴德瑞会离他而去的想法,大个子又不是他老婆,他觉得一会接奔驰车的时候,可以根据吴德瑞的举动来判断。
谭笑七还是习惯列出时间表和倒计时,经过和魏汝知的一致确定,地皮拍卖还有八天,谭笑七决定一会大家一起先去趟22号大楼,用办公室电话分别给谭晓烟和市里老一通话,既然敌不动,那只好我先动了。
谭笑七让老魏在道奇和公爵中挑一辆作为他副总裁的座驾,魏汝知大概是担心道奇会被还回市府,所以挑选了公爵。谭笑七告诉二人,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地皮拍卖一事,其次就是今天下午三亚市府招商办来人洽谈在三亚建立德国汽车销售中心一事,谈判在这座大楼一层,晚饭设在狮子楼,老魏负责订位,标准为最高等级。
到了22号大楼,谭笑七发现大戏台前依然是人山人海,他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太重视这个阵地,就算按照许爸说的,堂姐夫和老一会宁可不要预付款而有意违约,自己也不能让他们违的过于轻佻,谭笑七问老魏常驻22号大楼的记者每天过来否,魏汝知说每天都来,因为他每天都给那两位记者二百块钱。
为了接虎头奔,谭笑七特意换了一身正装,他走到二层他给自己特意隔断出来的办公室,抄起能打国际长途的电话,给瑞士因特拉肯市大陆中央酒店的孙农拨了电话,两人讲了将近六十分钟,谭笑七估计这一个小时的电话费能买一个月的早餐还不大够。
当他手腕那块来海市第二天在解放西路一家小铺花三十七块钱购买的正宗劳力士石英表的指针走到九点五分时,先给市里老一办公室拨了电话。
昨天和许爸谈话后,谭笑七就对这些自己上一辈的体制内官僚的厚脸皮深有体会,老一的话里话外都是在责备谭笑七很多天来都没主动和他联系的意思,然后关切地询问地皮拍卖的准备工作到了哪一步,对许爸来到海市,他故意避而不谈,最后居然问谭笑七,他的前儿媳妇许林泽的近况怎样了。
说到最后,谭笑七故意强调了一下地皮拍卖合作协议里关于违约责任部分,提示老一说您要是违约,预付款可是不退的。
老一无所谓的问谭笑七,我能怎么违约?
对于虎头奔已经到达海市,老一倒是很兴奋,他说一会儿秘书将代替他去机场。
拨通堂姐家的电话时,那俩大概率是刚刚睡醒,谭晓烟慵懒的声调问小七什么时候跟她吃个饭,有话对他讲,谭笑七估计她是要抽那块巨幅广告的成,就说随便找家酒店的西餐厅对付一顿就好,您出趟门的阵仗太大,别影响别人吃饭。
至此谭笑七确定两件事,就是许爸说的都不对,老一和堂姐夫至少现在没有的违约的意向,但是今天到拍卖前的日子里,这个事很难讲,事情总是在变化嘛。
九点半,魏汝知开着公爵带着谭总和吴德瑞前往机场。想不到从机场南路拐进机场路时,路边遍布警员,所有进入的车辆一概停车查验司机驾照和行驶本。当警员知道是谭笑七的车子时,马上说季局有指示,是谭总的车子马上放行。
谭笑七惊异地看到机场出口已被封锁,公爵被一路绿灯,直接被引到机场停机坪,谭笑七想起那天来迎接西德汽车贸易专员的情景。
谭笑七觉得我们的某些部门对洋人是不是太客气了。他看着那辆巨大的运输机,虽然不知道型号,但是知道这是一架美国生产的大型运输机,谭笑七感叹什么时候我们也可以生产这样的大飞机。谭笑七那个时代的人,爱国是发自内心的。
这时空军地勤人员已经使用设备慢慢地从巨大的机舱腹内缓缓牵引出三辆奔驰车,后来他才知道是一辆S600,两辆S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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