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幼儿园的铁门哐当一声打开时,卢敏的心跳总会漏掉半拍。她躲在巷口的梧桐树后,视线在涌出的小小身影和家长群中来回穿梭,直到看见儿子小哲被李老师牵着手走出来,交给院子里负责照看的阿婆,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能被发现,不能连累他们。”这念头像针一样,每天无数次刺穿她的思绪。
她退回“顺意麻将缝纫”院内,坐回那台魏汝之带来的飞人缝纫机前。针脚均匀地穿过深蓝色布料,发出规律的低鸣。这个兼营缝纫和麻将的大杂院,是海市老城区里最不起眼的角落,也是她和小哲藏身的唯一避难所。
“小卢,这件裤子帮我改短一下呗?”麻将桌旁的老张喊道。
卢敏点点头,接过裤子,手指却微微颤抖。她总是害怕与人对视,怕有人认出她就是钱景尧悬赏寻找的女人。半个月前,她带着小哲从那个金丝笼里逃出来,一路颠沛流离,直到谭笑七所在的这个海边城市。
想起谭笑七,卢敏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是他,亲手将钱景尧变成了一个不再完整的男人。当着卢敏和孩子的面。当夜她就带着孩子和仅有的现金消失了。因为她知道,钱景尧一定会怀疑她与谭笑七有染,一定会认为她是同谋。
“小卢,你手艺真好。”杨姐走过来,就是她来这里的第一天吴德瑞唤来的本地人,非常能干,摸了摸她刚完成的一件上衣,“这针脚,均匀得像是机器做的。”
卢敏勉强笑了笑。她没告诉任何人,这些手艺是在钱景尧身边学的——那位权势滔天的男人喜欢她安静做针线的样子,说那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
“杨姐,我能不能早点去接小哲?今天幼儿园有活动。”
“去吧去吧,剩下的活儿明天做也行。”杨姐拍拍她的肩,眼神里有关切,但从不多问。这也是魏汝之安排的地方的好处——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卢敏提前半小时来到幼儿园附近。她绕到后街,从侧面的小门进入,这是她和园长商量好的安排。小哲正在教室里搭积木,看见她,眼睛一亮,却乖巧地没有大声喊妈妈——这也是她反复教导的结果。
“小哲妈妈,”李老师走过来,压低声音,“今天有陌生人在门口打听孩子们的情况,问有没有新转来的小朋友。”
卢敏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样的人?”
“穿着西装,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园长说我们不能随意透露孩子信息,他们就走了。”李老师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吗?脸色这么苍白。”
“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卢敏勉强维持镇定,牵着儿子的手却止不住地发抖。
回到大院,她把小哲安置在里屋玩拼图,自己则坐在缝纫机前,却一针也缝不下去。钱景尧的人已经找到幼儿园附近了。他们迟早会查到这个大院,查到“会做针线的卢小姐”。
夜深人静,小哲睡熟后,卢敏从床底摸出那部只能打通一个号码的手机。
“他们去幼儿园了。”她简短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魏汝之平静的声音传来:“知道了。继续正常生活,突然改变节奏会更引人注意。”
“我害怕。”
“怕什么?”他的声音罕见的温和,“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了。”
“小哲才三岁...”卢敏压低声音,怕吵醒儿子,“钱景尧不会放过他的儿子,尤其是现在...现在他不可能再有其他孩子了。”
谭笑七又沉默了。钱景尧被去势的消息,在特定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那是谭笑七为妹妹报仇,有人说那是权力更迭的信号。只有卢敏知道,那是对钱景尧这种视血脉传承为性命的人最残忍的惩罚。
“睡吧,。”魏汝之说完便挂了电话。
卢敏躺在儿子身边,睁眼到天明。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钱景尧的场景,那时她只是服装学院的学生,被选中为大人物定制西装。钱景尧被她纤细的手指和低垂的眼睫吸引,而卢敏,被他的权势和承诺迷惑。
生下小哲后,她才发现钱景尧早有家室,情妇也不止她一个。更可怕的是,他性格中隐藏的暴戾逐渐显露。有一次,只因为她做的汤太咸,他就把整碗汤泼在她刚完成的刺绣上。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养的一只金丝雀。”他掐着她的下巴说,“别忘了,小哲是我的儿子,你永远别想带他离开。”
直到万清晏的出现。在施耐庵的【水浒传】引首,“自此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万民乐业,乃文乃武。”直接用来歌颂宋仁宗时的太平盛世,海晏河清成为形容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的经典表述,嗯,大海风平浪静,黄河水清澈见底,这是一个极具分量的成语,描绘了一幅盛世安康的宏伟画卷。
万清晏出身军队名门,比卢敏大两岁,也是去量出国服装时见到的卢敏,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住了,这时卢敏的儿子小哲还不到1岁,因为她的坚持,所以钱景尧许可她继续自己的事业,于是万海晏主动,卢敏被动,两个人渐渐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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