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殿下千里迢迢赶来的东西,定然是好东西,不知本王,可否有幸一观?”
话音刚落,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丢到了最中间。
来人默不作声,没有挣扎,抬起头,却愣了一瞬,“圣……圣主?你怎会在此处?”
“我还想问你为何在此呢。”看着自己的暗卫,竺赫没好气地抬脚踹在他肩上,“多大人了,还能被人绑成这样,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闻言,幽一涨红了脸,低下头:“属下知错,望圣主责罚。”
“责罚之事,等你养好身体再说吧。”
虽然不清楚幽一为何会出现在知恩镇,又为何落入白玥手中,但他是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不知本王的侍卫因何冒犯了殿下,让殿下如此羞辱?”
狭小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看上去有些搞笑,可没人敢顶着这么强的威压笑出声。
开玩笑,他是谁,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北境杀神,镇北王。
“王爷承认这是你的侍卫?”
“有何不敢?”
竺赫满脸坦然,落在白玥眼中却是实打实的愚蠢。
“王爷既然承认,那便好办了。”
白玥拍拍手,一个下人抱着一个包裹样的东西走进门,将东西交给白玥。
“数日前,奶娘发现皇孙不翼而飞,本宫一路追查,却在王爷的侍卫手上找到了皇孙。”白玥得意地眯起眼,“王爷,不打算给个解释?”
“在本王的侍卫手上发现皇孙,就一定说明是本王的人带走了皇孙?难道不是本王的人恰好路过,顺手救下了皇孙?”竺赫抬起眼眸,漆黑的眸子如深邃的古井,声音低沉,暗含杀意,“殿下,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信口雌黄。”
“那殿下便是没有证据了。”
竺赫冷哼一声,起身一掌拍在身下的椅子上,椅子应声而裂。
“殿下无凭无据却如此折辱我的人,往日的情谊是一点不念了?既如此,就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王爷这是恼羞成怒了?难不成偷走皇孙一事,是王爷指使?”
白玥被吓了一跳,但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便平静下来。
“殿下莫不是得了疯病,竟然如此胡言乱语,胡乱攀咬,如此作为,让天下百姓如何相信,殿下会成为一个好的君主?”
竺赫负手而立,上下打量着白玥,说出了最捅心窝的话:“虽是一母同胞,但恕我直言,殿下差先太子,差的远了。”
这句话白玥自小听过不下数万遍,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几乎成了她的梦魇和执念。
竺赫的话轻飘飘砸在白玥脸上,重重砸在她的心上,话语不断在耳畔回荡,将她的理智一点点碾碎。
白玥脸色突变,完美的笑容寸寸皲裂,无视周围的人,抄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神色癫狂:“住口!住口!住口!我让你住口!”
“我的诗词歌赋样样都好,精通琴棋,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能观天象会卜算,我哪里不如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偏向他?就因为他出生时天降异象,就因为他是男儿身,所以你们所有人都赞赏他,所有人都喜欢他!”
“凭什么他不争不抢,就有人把想要的东西送到他面前,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那么努力,那么刻苦,样样都做到最好,为什么你们还是都只看得到他?为什么?”
“那我呢?我是什么?是他的陪衬?还是他的垫脚石?”
白玥似乎陷入某种臆想中,又好像是实在忍无可忍,当着众人的面,时而大哭时而大笑,多年来积攒的委屈和不甘一股脑倾泻而出。
她身边的侍卫相互对视,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听到一句话就成了这样。
虽然白玥的脾气阴晴不定,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理智冷静的,突然变成这个疯癫的样子,让人挺不适应。
她自顾自地发疯,自言自语,将手中的东西摔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绫卷住包裹,停在竺赫手上。
包裹内是几件旧衣服,并没有婴儿,竺赫刚想开口问孩子的下落,却收到幽一的眼神,识趣地闭嘴。
竺赫将包裹砸向白玥周围的侍卫,趁乱抓起幽一,食指中指夹着丢出一枚烟雾弹,身影瞬间消失。
“殿下事务繁忙,小王就不打扰了,告辞!”
侍卫们回过神,上前几步,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主子,他们跑了……”
白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整个人仿佛进入了单独的世界,根本听不到侍卫说了什么。
竺赫拎着幽一,一口气飞到城外的林中一条河边,才停下脚步。
“圣主……”
幽一生平第一次被人提溜小鸡仔似的提溜了一路,蹲在地上欲言又止。
他好歹也是个身高八尺,身强体壮的成年男子,竟然被竺赫这样提溜,到底是他太弱,还是竺赫太怪力?
竺赫三下五除二将绳索解开,在幽一开口之前便问道:“你怎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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