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视角)
马家集一役,“利刃”出鞘,坂田授首,敌弹药库化为废墟,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太行。根据地军民士气大振,秋收工作在一片昂扬气氛中顺利展开,金黄的谷穗颗粒归仓,兵工厂的炉火日夜不息,被服厂织机的嗡鸣声也愈发绵密。我们似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喘息之机。
然而,团部地图前,我和傅水恒团长的眉头却并未舒展。敌人的报复,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显狰狞。
“老傅,你看,”我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勾勒出新的态势,“日军独立混成第四旅团新任旅团长龟田正雄,是个狠角色。他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封锁和不定期的扫荡,而是采取了‘囚笼’与‘蚕食’并进的策略。”
地图上,围绕着独立团核心根据地的蓝色标记明显增多,不仅原有的据点加强了兵力,还新增了数个小型碉堡和检查站,如同一条条毒蛇,吐着信子,试图将我们的活动空间一点点压缩。更令人忧心的是,空中出现了异动。
“这几天,敌人的侦察机来得更勤了,飞行高度也低了不少。”我指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据内线传来的模糊消息,驻山西的日军航空队,可能得到了加强,似乎有将轰炸机前移,配合地面部队进行‘梳篦式’清剿的意图。”
傅水恒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地图,看到那隐藏在云层之后的铁鸟带来的死亡阴影。“空中威胁……这是我们目前最难以应对的短板。部队缺乏有效的防空手段,如果鬼子真的大规模动用飞机轰炸,无论是我们的兵工厂、仓库,还是集中的部队、村庄,都会遭受惨重损失。”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我,眼神锐利:“硬碰硬不是办法,我们必须从敌人内部想办法,动摇其根基。封锁线上的伪军,数量远超日军,他们是敌人的爪牙,也是其‘囚笼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能策反其高层,无异于釜底抽薪!”
“策反伪军高层?”我沉吟道,“难度不小。这些人大多骑墙观望,既怕鬼子,又舍不得眼前的权势利益,也担心我们秋后算账。”
“正因为难,一旦成功,效果才显着。”傅水恒语气坚定,“找对人,用对方法,未必不能成。我记得,政委之前提过,伪华北治安军第八混成旅旅长谢文东,似乎有些不同?”
我立刻在脑海中搜寻关于此人的情报。谢文东,原西北军军官,抗战初期也曾率部抵抗,后因部队被打散,形势所迫,接受了日伪的改编。此人并非死心塌地的汉奸,据说对日军的颐指气使和伪军内部的倾轧颇为不满,家中老小也未接去日占区大城市,似乎留有后路。傅必元政委前期通过一些渠道,曾尝试过极其谨慎的接触,但未能深入。
“谢文东……确实是个潜在的目标。他驻防的区域,正好卡在我们与外界联系的几条秘密通道上,若能争取过来,不仅能打破封锁,还能为我们提供情报,甚至……”我顿了顿,“在必要时,成为一支奇兵。”
“就是他了!”傅水恒一拍桌子,“这件事,需要政委亲自牵头,你我全力配合。要制定周密的计划,接触、试探、谈判、保障,每一步都不能出错。同时,也要做好失败的准备,绝不能暴露我们其他的情报渠道。”
接下来的日子,一场无声的“攻心战”悄然展开。傅必元政委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包括地下工作者、与谢文东有旧交的开明士绅、甚至争取到的谢部下的亲属,建立起一条绝密的联络线。我们分析了谢文东的性格、处境和可能的诉求:他渴望保存实力,担心战后清算,对日军并非真心效忠,内心深处或许还残存着一点军人的气节。
接触是试探性的,最初只是传递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表达我方“团结抗日,既往不咎”的态度。谢文东的反应很谨慎,既不明确拒绝,也不轻易表态。这种僵持,最是消耗心力。
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夜。我方内线冒死送来一份紧急情报:日军因近期损失,特别是马家集事件后,怀疑伪军内部有人通共,准备进行一轮秘密清洗,谢文东因其过往和不太“积极”的表现,赫然在列!
“机会来了!”傅水恒眼中精光一闪,“敌人帮他下了决心!立刻通过可靠渠道,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并表明我们愿意提供庇护,保证他及其部下的安全出路!”
这条关键信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确认日军确有清洗意图后,谢文东终于不再犹豫。通过秘密通道,他提出了几个条件:保障他本人和核心骨干的生命财产安全;起义后,部队不愿分散改编,希望保持相对独立的建制;要求我方在一定时期内,提供一定的粮饷弹药支持。
谈判是艰苦的。傅必元政委展现了高超的技巧和极大的耐心,既坚持原则,又灵活处置。最终,在傅水恒的授意下,我们同意了其大部分要求,但在部队指挥权和政治领导上,则毫不退让,必须接受我党的领导和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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