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找到了侦察排排长赵大胆。当他被叫到团部,听到这个任务时,这个以胆大包天着称的汉子,眼睛瞬间亮得像两团火,但随即又凝重起来。
“参谋长,这活儿……刺激!”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人选方面,我有点想法。我们排的王虎,原来是二十九军大刀队的,在喜峰口跟鬼子白刃战过,会几句日语,关键是身上有那股子狠劲儿,像鬼子老兵。还有文化教员陈致远,大学生,在北平念书时跟日本留学生打过交道,日语说得溜,还懂点他们的礼仪,就是……身子骨弱了点。”
“陈致远……”我沉吟了一下,知识分子上战场,勇气可嘉,但临机应变能力需要考验。“把他叫来,我亲自面试。”
陈致远是个清瘦的年轻人,戴着断了腿用胶布缠着的眼镜,但眼神很清澈,也很坚定。当我用日语突然向他提问时,他愣了一下,随即流畅地回答起来,不仅语法准确,还带着点东京腔。
“很好。”我切换回中文,“陈教员,这次任务需要你扮演一个日军士兵,可能要做一些你平时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对同胞呼来喝去,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要能狠得下心。你心理上能接受吗?”
陈致远推了推眼镜,毫不犹豫地说:“参谋长,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志的残忍。我明白任务的特殊性。为了药品,为了受伤的战友,我什么都能做!”
他的回答让我稍稍安心。接下来两天,我和赵大胆从全团上千号人里,像筛沙子一样,挑出了三十名符合条件的战士。他们中有曾经的伪军俘虏经教育后转变过来的,有在敌占区跑过交通的地下党,还有几个是像王虎一样在正面战场和鬼子拼过刺刀的老兵。
人员初步确定后,秘密集训在驻地附近一个废弃的砖窑里展开。
语言与礼仪关: 陈致远成了临时教官。他不仅教日常军事用语,还重点训练如何应对哨兵盘问、如何与仓库军官交涉,甚至模仿日军下级对上级那种刻板的敬畏语气和肢体语言。赵大胆则负责补充那些军营里的“黑话”和粗口。
军事习惯关: 我亲自上阵,对照着缴获的日军步兵操典,纠正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如何持枪、如何敬礼、如何行进、甚至如何坐下休息。日军那种刻板、强调等级和服从的作风,必须融入到他们的肌肉记忆里。王虎在这方面展现了天赋,他模仿的日军军曹,那股子蛮横和挑剔劲儿,几乎能以假乱真。
装备与细节关: 傅政委亲自督战后勤。缴获的日军军服被翻出来,清洗、修补,尽量统一成夏季常服款式(虽已是初冬,但为了符合运输队形象,只能让战士们里面多穿衣物)。武器全部更换为三八大盖和一挺歪把子机枪,连子弹盒、水壶、饭盒、防毒面具包都力求一致。鞋子是个大问题,缴获的日军皮鞋数量不够,最后只好让一些战士穿着我们的布鞋,外面尽量用绑腿遮盖。
最让人头疼的是那辆老旧的九四式卡车。老周带着几个懂点机械的战士,几乎是把零件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发动机的异响总算小了些,但能否坚持到完成任务,谁心里也没底。
行动前夜,我在砖窑里进行了最后一次全员检查。月光透过窑顶的破洞照下来,三十名战士穿着略显杂乱但大体统一的日军军服,默然站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肃杀。
我走到队伍前,用日语下达了几个简单的口令。反应迅速,动作整齐。赵大胆出列,用带着关东口音的日语流畅报告,姿态、语气无可挑剔。
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个细节问题。一个战士的领章钉得有点歪,另一个的绑腿松紧度不合规范。我亲自上手,为他们整理好。这些细节,在关键时刻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同志们,”我改用中文,声音低沉而有力,“明天,你们就不再是独立团的战士,而是‘日本皇军’了。记住你们的身份,记住你们的任务。遇到盘查,沉着冷静;遇到突发情况,坚决服从赵大胆和陈致远的指挥。我要你们所有人都记住,”我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完成任务很重要,但把你们自己安全带回来,同样重要!独立团,等着你们凯旋!”
“保证完成任务!”低沉而整齐的回应在砖窑里回荡,带着决绝的勇气。
次日凌晨,寒风刺骨。伏击点在距离柳镇约十五里的一处山坳,这里公路转弯,视线不良,是理想的设伏地点。
侦察排早已就位,确认了运输队准时出发,人数、车辆与情报吻合。我带着警卫班在伏击点侧翼的高地上指挥。傅团长和傅政委则在更远处的隐蔽点关注着局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两辆日军卡车,沿着公路晃晃悠悠地驶来。车厢里坐着约一个小队的日军,抱着枪,显得有些懒散。他们根本想不到,死神已经张开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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