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作战会议上,气氛热烈。有了榆树台子的成功经验,大家思路活跃了许多。
“师长,政委,参谋长,”二团团长主动请缨,“张广才岭山高林密,适合渗透奇袭。我建议,挑选精干力量,组成突击支队,长途穿插,夜间发起攻击,端掉它的指挥部和核心仓库!”
傅师长看着地图,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思路对头。但这次敌人工事更坚固,地形更复杂。不能光靠猛打猛冲。要把步炮协同、小群多路、重点爆破结合起来。”他转向我,“世根,立刻制定一个详细的夜袭计划。强调几点:第一,渗透路线要隐蔽,避开正面;第二,攻击发起时间定在后半夜,敌人最疲惫的时候;第三,炮兵要前推,进行精准的破坏射击,为突击队打开缺口;第四,突击成功后,迅速焚毁物资,不可恋战!”
“是!”我立刻领命,与作战科的同志们投入紧张的工作。
夜幕再次成为我们最可靠的盟友。一支由师侦察连和二团一个加强连组成的精干突击支队,在熟悉地形的老乡向导带领下,沿着人迹罕至的山间小路,向张广才岭侧后迂回。他们背负着沉重的武器弹药和爆破器材,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
主力部队则悄然运动至张广才岭正面和侧翼,占据有利地形,构筑简易阵地,准备牵制和阻击。
后半夜两点,万籁俱寂。突击支队如同暗夜中的利刃,准时抵达预定攻击位置——敌兵站侧后方一处悬崖下。这里敌人防守相对薄弱。
三发红色信号弹无声地升空(改用特殊信号,避免惊敌)。
“轰!轰!轰!”师属炮兵营的步兵炮和迫击炮开始了精准的“点名”射击。炮弹主要落在敌前沿铁丝网、碉堡和照明设施上,为突击队开辟通道的同时,也制造了混乱。
几乎在炮声响起的同时,突击队员们利用飞爪、绳索,敏捷地攀上悬崖,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敌兵站核心区域。他们分成数个小组,按照预定计划,直扑敌营部、通讯枢纽和几个最大的仓库。冲锋枪、手榴弹的爆响瞬间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敌军完全没料到攻击来自侧后“不可逾越”的悬崖,顿时陷入极大混乱。突击队进展神速,很快解决了敌指挥所,切断了通讯线路。随后,爆破手将成捆的炸药安放在仓库门口和关键设施旁。
“引爆!”
随着一声令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张广才岭上空火光冲天,敌军囤积的大量弹药、被服和粮食化为灰烬。
完成任务后,突击队毫不迟疑,按预定路线迅速撤离。担任牵制任务的主力部队也适时发起佯攻,然后交替掩护,撤出战斗。
等周围敌军反应过来,组织兵力合围时,我们早已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此战,不仅彻底摧毁了敌军一个重要兵站,严重挫败了其迂回攻击临江的计划,更极大地震撼了敌人,使其后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独立师“来去如风,善打巧仗”的名声不胫而走。
三、三出江南平寇:运动歼敌的典范
连续两次南下,独立师像一柄飘忽不定的利剑,在松花江南岸纵横驰骋,搅得敌军寝食难安。敌军高层恼羞成怒,调集了一个美械装备的整编团,并配属一个炮兵连、一个坦克排,由号称“王老虎”的悍将团长指挥,气势汹汹地扑向我们经常活动的区域,企图寻找我主力决战。
面对强敌,师部指挥所里,傅水恒师长却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好啊,‘王老虎’出来了。他求战心切,骄狂轻敌,正好给我们创造了战机!”
傅政委也笑道:“看来,咱们这‘三下江南’,得给‘王老虎’准备一顿丰盛的‘送行饭’了。”
我们仔细分析了敌我态势和地形。敌军装备精良,正面硬碰硬绝非上策。但其孤军深入,急于求战,弱点也很明显。我们决定,利用其骄狂心理,诱敌深入,在运动中寻找战机,啃掉它一块,或者打掉其嚣张气焰。
我提出的作战方案是:以师直属侦察连和部分地方武装,组成诱敌部队,采取“拖刀计”,节节抗击,且战且退,将“王老虎”这块肥肉,引入我们预设的伏击战场——“黑鱼泡子”地区。那里地势低洼,周围有连绵的沙丘和芦苇荡,不利于敌军坦克和重炮展开,却极其适合我军隐蔽、穿插和近战。
“同意!”傅师长一拳砸在地图上,“就在黑鱼泡子,给他来个瓮中捉鳖!一团、二团负责正面阻击和侧翼突击,三团迂回至敌后,断其归路!炮兵营分散配置,集中火力打他的步兵和坦克!告诉各部,没有统一命令,谁也不准提前开火!要把敌人放进来,打狠、打疼!”
“王老虎”果然上钩。我诱敌部队稍作接触便“仓皇”后撤,丢弃部分物资,更助长了其骄狂气焰。他催促部队紧追不舍,一头扎进了黑鱼泡子地区。
当敌军主力完全进入伏击圈,其坦克和辎重队伍在狭窄的洼地中行动迟缓时,总攻的信号——一颗耀眼的白色信号弹,在阴沉沉的天空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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