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兵们更是如同夜行的狸猫,多次利用夜色、浓雾或小型渔船,冒险潜入南岸,进行抵近侦察,核实敌军火力点位置、兵力部署,甚至抓回“舌头”,获取最新情报。陈世根每天都要听取侦察分队长的汇报,将获取的信息与地图、航拍照片进行比对,不断修正、完善着作战方案。
作战会议上,气氛严肃而热烈。巨大的沙盘上,长江蜿蜒,敌我态势清晰。陈世根手持细长的木棍,指着沙盘上选定的突击地段,声音清晰而冷静:
“同志们,上级赋予我师的任务,是在西起XX港,东至XX湾的二十公里宽正面上,作为第一梯队,实施强渡突击!我们的突破口,就选在这里——马家坞至戴家巷一线!”
他手中的木棍重重点在沙盘上的几个点。
“为什么选这里?第一,此处江面相对较窄,水流稍缓,利于航渡。第二,对岸滩头虽然也有敌人工事,但并非其重点防御区域,守军为国民党第XX军第XX师,该部系杂牌,装备较差,士气低落。第三,此处地形略有起伏,登陆后便于部队快速展开,向纵深发展。”
“我们的战术是:夜间航渡,拂晓突击!利用夜暗掩护船只集结和起渡,力争在敌人发觉之前,最大限度地缩短在江面上的暴露时间。炮兵群将于总攻发起前半小时,进行首次火力急袭,重点摧毁敌前沿明显火力点和障碍物。船只接近南岸时,进行第二次火力急袭,压制敌滩头阵地。登陆艇(主要是加装引擎的机帆船)和第一波木船,必须不顾一切,奋勇争先,以最快速度靠岸,尖刀连队立即发起冲击,抢占并巩固滩头阵地,后续部队源源跟进,向两翼和纵深猛烈扩张战果!”
“各团、营的任务区分如下……”
他语速不快,但条理清晰,部署周密,将复杂的渡江作战分解成一个个可执行的具体任务。傅水恒和傅必元不时补充强调着关键点,特别是政治动员和战场纪律。
会议结束时,傅水恒虎目圆睁,扫视着所有团营干部:“都听清楚了吗?这一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老子把话撂在这儿,哪个团要是掉了链子,没能按时撕开口子,别怪我战后跟他算总账!都回去准备,把任务传达到每一个战士!”
“保证完成任务!”干部们齐声怒吼,声震屋瓦。
总攻的前夜,注定无眠。江岸后方的大片区域,数万大军在黑暗中悄然集结、运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没有灯火,没有喧哗,只有压抑的喘息声、武器轻微的碰撞声、脚步踩在泥地上的沙沙声,以及那永恒般的长江涛声。
陈世根最后一次检查了师前指通讯线路的畅通,与炮群指挥所确认了协同信号,又亲自到几个主要起渡点看了看。战士们正在干部的带领下,进行最后的装备检查和个人准备。许多人都在默默地写着家书、决心书,或者擦拭着已经无比干净的武器。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但那凝重之中,却蕴含着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力量。
他看到那个在北上路上因为水土不服而打摆子的小战士,此刻正认真地将一副新鞋带系在腰上,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他看到几个来自北方的战士,围着一位老船工,最后一次请教着操船技巧和应对江中暗流的方法。他还看到卫生队的女兵们,正在将急救包、绷带分发到每个班排……
他走到江边,望着对岸零星闪烁的、如同鬼火般的敌军探照灯光,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水汽和战争气息的空气。这一刻,他想起了牺牲在冀中的战友小赵,想起了北平城头那期盼的目光,想起了景山上俯瞰紫禁城时的欣慰与沉重,更想起了那位老教授关于“华夏五千年之根”的嘱托。
“参谋长,时间快到了。”作战参谋低声提醒。
陈世根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他转身,大步走向位于江堤反斜面隐蔽部内的师前指指挥所。
公元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日,历史将铭记这个夜晚。
北京时间二十一时整。
三发红色信号弹,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猛地从江北阵地后方升腾而起,划出三道耀眼的弧线,映红了部分江面!
“开炮!”
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命令,隐藏在江北岸芦苇荡、树林、丘陵后面的数百门火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轰隆隆——!!!”
刹那间,地动山摇!整个长江北岸仿佛变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无数条炽热的火舌从炮口喷吐而出,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如同疾风暴雨般掠过江面,狠狠地砸向南岸敌军的阵地!
巨大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对岸顿时陷入一片火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而起,敌人的碉堡在火光中坍塌,铁丝网被撕成碎片,地面被翻犁开来。这是我军历史上空前强大的炮火准备,旨在用钢铁和火焰,为步兵开辟通往胜利的道路!
炮击刚刚开始延伸,掩盖江岸的无数芦苇荡、河汊里,成百上千艘大小木船,如同离弦之箭,在船工和战士们奋力划动下,猛地冲入主流航道!“哒哒哒的哒——嘀嘀哒哒嘀——”激昂嘹亮的冲锋号声,在炮火的间隙中穿透而出,响彻长江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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