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刀锋相对，绝境问心
后腰被硬物顶住的瞬间，林凡的思维几乎停滞，冷汗瞬间浸透了本就未干的内衫。那声“林凡”如同惊雷，炸响在他耳畔，将他多日来小心翼翼维持的“林默”伪装击得粉碎。
是谁？！这个疑问带着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太子党？矿洞灭口者？还是……安远侯府终于认出了他？
没有时间细想。求生的本能让他迅速冷静下来。对方没有立刻下杀手，而是说“有人想见你”，这说明他暂时还有利用价值。他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肌肉，用带着颤抖和困惑的声音回应：“好……好汉……是不是认错人了？小的叫林默……”
“少废话！”身后的声音不耐烦地打断他，硬物又往前顶了顶，“走！往前，左拐，有辆马车等着。敢耍花样，立刻让你见阎王！”
林凡不敢再争辩，顺从地被对方推搡着向前走去。他能感觉到，挟持他的人不止一个，黑暗中还有至少两个脚步声跟在左右。对方行动干净利落，显然是老手。
他被推上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漆黑马车，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廉价的烟草和汗味。眼睛立刻被黑布蒙上，双手被反绑。马车随即启动，在夜色中疾驰，颠簸不定。
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林凡努力记忆着马车的转向、颠簸的频率和持续时间，试图判断行进的方向和大概距离。似乎出了城，道路变得崎岖，像是走上了山路。
是谁要见他？目的何在？审问？勒索？还是……最终的灭口？无数个念头在脑中飞转。他首先排除了默娘或九王爷的人，他们不会用这种方式。太子党可能性最大，但如果是他们，为何不在临清就直接动手，而要费周折将他带出城？安远侯府……如果是因为“青雀”的事情，手段似乎又过于激烈直接。
难道还有第四方势力？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林凡被粗暴地拖下车，带进一个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脚下是坑洼不平的地面，像是一处废弃的宅院或仓库。
眼罩被扯下，突如其来的火光刺得他眯起了眼睛。他身处一间破败的堂屋，屋顶露着几个大洞，月光和火把的光交织在一起。面前站着三个蒙面黑衣人，为首一人身形高大，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刚才挟持他的人。
“林凡，安远侯府的庶子，我没认错吧？”高大蒙面人开门见山，声音经过刻意改变，嘶哑难辨。
林凡心知抵赖无用，索性抬起头，直视对方：“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何必藏头露尾？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是谁不重要。”高大蒙面人冷笑一声，“重要的是，你最近很不安分。接近王珩，混入文华雅集，你想干什么？重回安远侯府？还是……另有所图？”
问题直指核心！对方不仅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清楚他近期的行动！这说明他们对自己的监视已久，且情报网络相当厉害。
林凡大脑飞速运转。对方似乎更关注他接近安远侯府的动机，而非他与九王爷或漕运案的联系。这稍微缩小了范围。
“我被逐出侯府，流落江湖，想借王公子之力寻个前程，有何不可？”林凡选择半真半假地回答，试探对方反应。
“寻前程？”蒙面人嗤笑，“一个侯府弃子，不安分守己，反而四处钻营，打听不该打听的事。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瞒得过谁？”他逼近一步，目光如刀，“说！是谁指使你的？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矮个子蒙面人似乎有些急躁，低声道：“头儿，跟他废什么话！直接上手段，不怕他不招！”
高大蒙面人摆了摆手，依旧盯着林凡：“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这荒山野岭，死个把人，跟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压力如山般压下。林凡知道，硬扛酷刑绝非明智之举，他必须抛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来周旋，但又不能暴露核心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挣扎和恐惧的神色，仿佛心理防线正在崩溃：“我……我说！我回京城，确实不只是为了前程……我……我想查清我娘当年真正的死因！”
这个理由，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第二层伪装。原主母亲死得不明不白，这确实是林凡心中的一个疑点，也合理解释了他为何执着于接近权力中心。
高大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断真伪。
“你娘？那个早死的妾室？”他语气略带嘲讽，“她的死，有什么好查的？”
“我不信她是病死的！”林凡适时地表现出激动和愤懑，“我娘身体一向很好！一定是有人害了她！我要查清楚，我要为她讨个公道！”他这番表演，夹杂着原主残留的情感和他自己的发挥，倒也情真意切。
蒙面人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对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上前开始对林凡进行搜身，动作粗暴。他们显然是想找找有没有信件、令牌或其他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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