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怒涛暗涌，双线杀机
洛璇儿重伤失踪！
消息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林凡心脏，瞬间冻结了血液，随之而来的是焚心蚀骨的怒火与担忧！那个英气飒爽、在运河险地对他伸出援手、并肩作战的漕帮女杰，竟因他的牵连而身陷绝境！
“具体情况如何？！”林凡猛地抓住水老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却压抑得可怕。
水老面色沉痛：“据侥幸逃回的兄弟拼死传回的消息，洛姑娘是在追踪一批从盐场流出、疑似与军械有关的货物时，在瓜洲古渡附近遭伏。对方人手众多，手段狠辣，显然早有准备。洛姑娘为掩护手下弟兄撤退，力战重伤，最后……坠入江中，至今生死不明。”
瓜洲古渡！又是瓜洲古渡！ 母亲当年失踪之地，如今璇儿也……林凡眼中瞬间布满血丝，无边的悔恨与杀意交织。是他将璇儿卷入了这场旋涡！
“扬州分舵的人正在全力搜寻，但江流湍急，希望……渺茫。”水老的声音低沉。
希望渺茫……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林凡强迫自己从巨大的情绪冲击中冷静下来，越是危急，越不能乱！他深吸一口气，眼中血色渐退，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寒意。
“水老，”林凡的声音冷彻骨髓，“‘幽螭’此举，一是报复，二是灭口，三是警告。他们知道璇儿与我的关系，想以此打击我，逼我露出破绽。”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眼下，我们需做三件事。第一，请楼主不惜一切代价，加派人手搜寻璇儿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第二，严密监控扬州及运河沿线‘幽螭’势力的动向，他们必有后续动作。第三，京城这边，我们要加快步伐！”
水老眼中闪过赞许，林凡能在如此打击下迅速恢复冷静并做出清晰判断，心性之坚韧远超常人。“楼主已下令江南各分舵全力搜寻。京城这边，你待如何？”
林凡走到窗前，望着阴沉的天空，仿佛能看到南方那滔滔江水：“‘幽螭’想用璇儿的消息乱我心志，拖慢我在京城的行动。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他们越是疯狂反扑，越说明我们触及了他们的痛处，也越说明……我们离核心真相越近！”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侯府这条线不能断，反而要更快地深挖下去。那个钱管事，那条‘杂项损耗’的账目，就是突破口！我要在‘青雀’自以为得计，注意力被扬州之事吸引时，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你需要我们如何配合？”水老直接问道。
“两件事。”林凡沉声道，“第一，我要知道侯府外库近三年所有涉及‘杂项’、‘损耗’、‘摊销’字样的账目明细，哪怕是看似最微不足道的。听风楼能否弄到？”
水老沉吟片刻：“侯府内库账目看守严密，但外库……想想办法，应该可以。第二件呢？”
“第二，”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合理’地、再次深入接触侯府核心账目，甚至……接触到那位‘青雀’先生本人的机会！”
光靠外围调查远远不够，他必须冒险靠近风暴中心。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表面依旧以“墨言”的身份活动，完成侯府书画采购的扫尾工作，与林宸品茶论画，一切如常。但暗地里，听风楼的力量高速运转起来。
一方面，江南不断有消息传来，搜寻工作毫无进展，洛璇儿生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但同时也确认了伏击者确系“幽螭”麾下的精锐水匪，其调动和行动模式显示出高度的组织性。
另一方面，听风楼成功获取了部分侯府外库的账目副本。林凡将自己关在房中，废寝忘食地比对分析。凭借前世的知识和母亲账册的启发，他很快从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杂项损耗”中，发现了一套隐蔽的密码和关联模式！
这些小额、频繁的“损耗”，如同涓涓细流，最终都汇向几个特定的、与侯府主业看似无关的商号，而这些商号，经过听风楼核实，背后都与那位漕运总督马文才，以及朝中另一位以贪渎着称的户部侍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安远侯府，正在通过外库账目，为某些大人物洗钱！ 而具体操盘者，极可能就是“青雀”！
证据链正在逐渐清晰，但还缺少最关键的一环——直接指向“青雀”及其背后主使的铁证。
机会很快来临。这日，林宸忽然派人来请“墨言”，言及府中近日清点库藏，发现几幅古画真伪存疑，想请他这个“江南来的行家”帮忙掌眼，而这几幅画，恰巧存放在看守更为严密的内库！
林凡心中雪亮，这绝非简单的鉴画。要么是“青雀”新的试探，想在内库这种核心区域观察他的反应；要么，就是林宸本人，或许也察觉到了府中账目的异常，想借“鉴画”之名，行“查账”之实，需要他这个“外人”做个见证或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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