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瞳孔里仿佛有数据流无声闪过。病房里只有呼吸机的气流声和他偶尔的轻咳,再无其他杂音。
“他们把铁手抓回来那天,我就知道糟了……”张欣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没了之前的颤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被子,没说几句又开始咳嗽,这次咳得更凶,护士赶紧过来给他调整氧流量。“那方法是我弟弟教我的,说万一找机器人就用这法子,哪想到反倒害了它……”他闭了闭眼,睫毛上沾了点湿意,“铁手直到前两天才突然挣脱跑了……”
“它逃出去了?”
“逃了,但我知道它没了。”张欣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呼吸越来越微弱,却始终平稳。“它跑之后有天给我发了信号,你知道他是我的契约机器人,我能感知到的……它肯定没了。”话音未落,他突然浑身一颤,眼睛半睁着,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静音状态下,病房里只剩他微弱的气息声。
病房静了几秒,女人突然开口:“铁手怎么来的,你弟弟又是谁?”
张欣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疼得弯了下肩膀,动作缓慢得像被按下慢放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我堂弟张清健给我的……有一天他送给我一个金属箱子,说‘哥,这个能护着你……”
他顿了顿,指尖在被子上虚虚比划着,“我改了它的右手,加了利爪……叫‘铁手’……张清健骂我瞎改……可他不知道,能打的才活得下去……”
张清健现在哪里呢?
喉结滚了滚,他看着女人,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像是回光返照:“他出事了……他死了……砰……爆炸”说完这句话,他的头彻底歪向一边,眼睛慢慢闭上。监护仪的心率数值开始缓慢下降,从80落到70,再落到50,绿色曲线渐渐拉成一条直线,静音状态下,没有任何警报声,只靠屏幕上的线条,无声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砚禾转身走出病房,给林疏白发了一条信息:“先生,他没有谎话。现场查获的证据链也帮我们解决了停滞的疑点!
她的指尖在光屏上划过张清健的名字,“隐的够深,四年多前对明盛生物基因研究院爆炸案全面筛查过几遍,都把你排除了,你可真是厉害。”
林疏白看到同步的全息影像收到砚禾的短信时,他正坐在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目光落在前方一栋高楼的某个方向——那里曾住着刘巧梅,她的母亲,与他相依为命的人。
他的意识陷入回忆里,母亲的脸像浸在晨雾里的江南水影,鹅蛋轮廓温润无锋,皮肤白里透粉,像宣纸染了浅胭脂。柳叶眉淡扫眼尾,杏眼是浅棕琥珀,笑时弯成水巷拱桥,眼底漾着柔光。小巧的鼻型线条柔和,唇是淡粉樱桃状,嘴角总带浅笑意,鬓边碎发随微风轻动,一身水汽般的温婉。
自己高挺的鼻梁,原是承了她挺直的基底,只是他的线条更锐,她的更柔;他紧抿的薄唇,唇形与她的樱桃唇如出一辙,不过他的唇线冷硬如刀,她的却带着天然的暖软晕染;就连额前碎发飘动的姿态都相似,只是他的碎发添了凛冽,她的则裹着水乡的温润。妈妈,我记得你的话,不要忘了恩人。更不会对不起他们。
从阿玉阿姨康脉达生命科技服务有限公司偷来的技术,被他父亲用在何处一直藏得很深,不过现在已追回两家不同法人的涉事公司(那是他偷技术的第三方的实体单位);再叠加妈妈刘巧梅之前追回的“维康”,目前已经清算回三家公司了。
眼下市面上的假铁手也该收拾了:那些只是外形相似的还好说,更关键的是那三个复刻体,与T一734 不仅外形一模一样,连基因序列都被破译盗用,相当危险。
他闭了闭眼,在心里默默轻唤:晓晓,你们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你?放心,他们从你们手里夺走的一切,我都会让他们——加倍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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