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的清晨,阳光洒在屯子的院墙上,把那些弹坑和血渍照得透亮,风一吹,带着股子消毒水和冻土混合的味道,不呛人,却透着股劫后余生的沉劲儿。林野天不亮就爬起来了,胳膊上的伤口被绷带缠得严实,一动就扯得生疼,可他还是扒着院墙往外瞅,雪地里的尸体昨晚已经拖去深沟埋了,只剩下一道道暗红的印记,被新下的薄雪盖了个半透,远处的树林静悄悄的,连只鸟叫都没有,反倒让人心里发慌。“林哥,你咋起这么早?伤口不疼了?”刀疤强裹着厚棉袄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没洗干净的灰,手里拎着个铁桶,“俺去给那几头猪添点食,昨儿打仗都忘了喂,差点饿瘦了!”林野回头瞅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个笑:“疼也得起来,这屯子还得拾掇,院墙破成那样,物资也没多少了,不赶紧忙活,开春咋过?”
说话间,大伙儿都陆续起来了,苏晴带着女眷们在院子里支起大锅,烧着囤的柴火,锅里煮着从农场淘来的杂粮,还掺了点罐头肉,香气慢慢飘满院子。老石匠已经扛着瓦刀去修院墙了,他把囤的水泥、钢筋都搬到墙根儿,嘴里嘟囔着:“这院墙得重新垒,不光要加钢板,还得在墙根儿埋上铁刺,再挖道更深的壕沟,下次再有瘪犊子来,指定让他们连墙根都摸不着!”二柱子则带着几个人去清理仓库,把剩下的物资分门别类,清点弹药、药品、粮食,嘴里念念有词:“步枪子弹剩八十多发,霰弹枪子弹三十来发,手榴弹还剩仨,压缩饼干够吃二十天,罐头十五盒,水还够喝一个月……”林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愁,今儿个俺跟你、刀疤强去三十里外的废弃农场瞅瞅,那地方指定有种子、农具,说不定还有牲口,能淘点好东西回来。”
晌午头,三人扛着枪,开着越野车往废弃农场去,路上的雪被车辙压得实实的,越野车跑起来比上次稳当多了。刀疤强坐在副驾驶,扒着窗户往外瞅,嘴里瞎念叨:“咱这屯子也算是劫后余生了,就是可惜了那几个弟兄,要是他们还在,咱干活也更利索。”林野握着方向盘,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上次跟血狼帮打仗,牺牲了三个伙计,都是跟着他从灾变初期就一起闯的,想起他们倒下的样子,林野就攥紧了拳头:“咱把日子过好,守住这屯子,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二柱子坐在后座,擦着枪:“前面快到农场了,都把家伙攥紧,那地方说不定有变异兽,也可能有其他幸存者,别大意。”
废弃农场的大门早就塌了,锈迹斑斑的铁栏杆歪在一边,里面的庄稼地荒了大半,雪地里露出一片片黑土,几间农舍的屋顶塌了一半,看着凄凉得很。林野把车停在远处,三人猫着腰往里摸,环境检测仪显示正常,没有暗核孢子,也没有辐射。“都分头找,俺去牲口棚,二柱子去仓库,林哥你去农舍,半小时后在门口集合!”刀疤强说完,拎着枪就往牲口棚跑,他惦记着有没有活物,屯子里的猪就剩两头了,要是能找着牛、羊,往后种地、吃肉都有指望。
林野走进农舍,里面乱糟糟的,炕上铺着破旧的被褥,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罐头盒,墙角堆着一堆农具,锈得不成样子。他扒拉着农具,突然发现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包密封完好的种子,有玉米、小麦、白菜,还有点土豆种,他心里一喜,这可是宝贝,开春就能种地,再也不用光靠囤货过日子了。另一边,二柱子在仓库里找到了几袋化肥,还有两台破旧的播种机,虽然有点锈,但还能用,他赶紧往车上搬。刀疤强更运气,在牲口棚后面找到了一头老黄牛,瘦得皮包骨头,却还活着,正低着头啃地上的干草,他兴奋得直喊:“林哥!二柱子!俺找着牛了!还是头老黄牛,能耕地!”
三人把种子、化肥、农具都搬上车,又把老黄牛拴在车后面,慢慢往回赶。路上,二柱子突然指着远处的树林:“林哥,你看那是啥?”顺着他指的方向,只见树林上空飘着一层淡淡的紫雾,看着邪乎得很,林野心里“咯噔”一下,摸出环境检测仪,数值瞬间往上跳了跳,虽然没到危险线,但比正常数值高不少。“这雾不对劲,指定跟暗核孢子有关,说不定是新的变异,咱得赶紧回去,把屯子的防护再加强,别让这雾飘过来!”林野猛踩油门,越野车跑得更快了,老黄牛在后面“哞哞”叫着,跟着车跑。
回到屯子,大伙儿一看拉回来的种子、农具和老黄牛,都高兴得围了上来。张婶儿摸着老黄牛的头,笑着说:“这老黄牛可是救命的宝贝,开春咱就能种地了,再也不用愁粮食不够吃了!”小石头围着播种机转,好奇地问:“林哥,这玩意儿咋用啊?真能把种子种到地里?”老石匠蹲在种子旁边,扒拉着看:“都是好种子,密封得严实,没受潮,开春种下去,指定能有好收成!”苏晴则赶紧把种子搬到仓库里,用防潮布铺好,又撒了点防虫药:“咱得好好存着,这可是咱往后的指望,不能出半点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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