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用长枪拨开藤蔓,探查前路。他的伤势在剧烈运动和恶劣环境下隐隐作痛,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身后的将士们,默默地跟着,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掉队。他们知道,这是在为主公,为荆州集团,搏一条生路。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一名士卒失足滑下了深涧,回声久久不绝。
队伍没有丝毫停滞,只是气氛更加压抑。在这里,死亡如同呼吸般平常。
“将军,休息一下吧,您的伤……”亲兵看着赵云额头渗出的冷汗,忍不住劝道。
赵云摇头,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时间紧迫,不能停。告诉弟兄们,互相扶持,加快速度!越过这道岭,前面应该就好走一些了!”
他拿出水囊,却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一名嘴唇干裂的白马义从默默递上自己的水囊,里面也只剩下最后一口。赵云看了看,没有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渴了,嚼食带着湿气的树叶;饿了,啃咬硬如石块的行粮。夜晚,就在裸露的岩石上或湿漉漉的树下和衣而卧,靠着彼此的体温抵御山间的寒气。
这是一场对意志极限的考验。不断有人因为伤病、疲惫或意外而倒下,永远留在了这片陌生的山岭。但队伍依旧顽强地向前,向南。赵云的白色披风早已被刮得破烂不堪,沾染了泥泞和草汁,却依旧如同一面不屈的旗帜,引领着方向。
第三日,黄昏。
当夕阳的余晖再次洒落,赵云和他仅剩的一千五百余名将士,终于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了广信城西北方向的一片密林之中。远远望去,广信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静谧而庞大。
所有人都几乎到了极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许多人的伤口已经化脓,但他们的眼睛,却亮得吓人。他们做到了,三天时间,穿越了被视为天堑的断魂坡!
赵云靠在一棵大树后,剧烈地喘息着,取出千里镜(假设此时已有简易版本),仔细观察着广信城。城头守军似乎并无特别加强的迹象,巡逻的队伍也显得有些松懈。显然,士徽的注意力,完全被官道上黄忠那支“主力”吸引过去了。
“派出哨探,摸清四周地形和敌军哨卡分布。其余人,就地隐蔽,抓紧时间休息,进食,处理伤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生火,不得暴露行踪!”赵云低声下达命令,声音虽然虚弱,却条理清晰。
将士们无声地散开,执行命令。他们如同潜伏的猎豹,在丛林阴影中舔舐伤口,积蓄着最后的力量,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信号。
而此刻,广信城内,士徽正在府中大摆宴席,庆祝“挫败”荆州军先锋(指鬼哭涧之战,他并不知道梁硕已死,只收到击退敌军的战报),并犒赏“有功”将士。丝竹管弦,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他浑然不知,一双冷静而疲惫的眼睛,已经穿越山林,锁定了这座他刚刚篡取的城市。
疾风已至,烈火将燃。广信城看似坚固的外壳下,危机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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