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便能识字;识字,方能明理;明理,便能知义!
何为义?对父母孝,是义;
对师长敬,是义;
对朋友信,是义;
对弱小怀恻隐之心,亦是义!孩童在学堂之中,日复一日,耳濡目染,学习这些做人的根本道理,学习如何尊重他人,也尊重自己。
这礼,难道不是自然而然就学到了吗?
一代人如此读书明理,两代人如此,代代相传,整个华夏的礼,自然而然便在其中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此等礼,发于人心,行于日常,浸润于血脉。
老先生,您说,这比之那悬于云端、只服务于庙堂的礼部,哪个更有用?哪个更能真正泽被苍生,重塑我华夏气象?”
陈士奇如遭醍醐灌顶,怔在原地,久久无言,连胜之的话语,清晰而有力,直指核心。
礼部是空中楼阁,教育部却在脚踏实地地播种,礼部维系的是等级秩序,教育部培育的却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基——尊重与明理。
他脑海中再次浮现王小虎那干净利落的躬身礼,那声清脆的先生好,还有夫人描述的邻里孩童的变化。
这一切,并非源于对礼不下庶人的僭越恐惧,而是源于一种新生的认知——我识得你,我尊重你,所以我问候你。
“礼在人心,不在典籍……”陈士奇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士奇没有再问下去,他只是对着连胜之深深一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连先生,受教了。”
他心中的那堵名为礼教的高墙,已然在王小虎的问候和连胜之的剖析中,轰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归家的路上,孩童散尽后的街巷显得格外安静,陈士奇步履不再沉重,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思索回到书房。
他习惯性地望向书架上那部厚重的《礼记》,曾经视若拱璧的经典,此刻在昏黄的暮色中,显得那样遥远而模糊。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拂过那冰冷的书本,却终究没有取下。窗外,晚风习习,仿佛带来了新学堂里,那属于未来的朗朗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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