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黑袍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络腮胡黑袍人忍不住道:“执事,这……这太冒险了,要是把事情闹大,官府肯定不会放过咱们……”
“放过?”马执事冷笑一声,“现在官府就放过咱们了?县太爷的人天天在门口转悠,不就是等着咱们卷款跑路,好把咱们抓起来邀功吗?”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黑陶罐,罐子上刻着诡异的符号,“这是阿罗憾长老给我的‘绝煞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他打开陶罐,一股刺鼻的腥气立刻弥漫开来,黑袍人们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罐子里装着黑色的粉末,像极了血池底的淤泥,却散发着更浓烈的邪气。“这粉见血即燃,能引爆血池里残存的煞气,到时候整个柳林镇都会被煞气笼罩,庄稼枯死,瘟疫横行……”马执事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股病态的兴奋,“叶法善不是想救他们吗?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救!”
络腮胡黑袍人脸色发白:“执事,这样一来,咱们也跑不了啊……”
“跑?”马执事猛地转身,眼睛里布满血丝,“咱们本来就跑不了!与其被长老处死,被官府砍头,不如拉着整个柳林镇垫背!让叶法善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他把陶罐塞进怀里,又从供桌的残骸里捡起那枚铜十字架,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们几个,去把偏殿里值钱的东西都搬到后院来,堆在血池边——这些财物里的浊气,正好能助‘绝煞粉’一臂之力!”
黑袍人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引爆煞气?那是同归于尽的做法,他们虽然跟着马执事骗钱害人,却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怎么?敢违抗我的命令?”马执事眼神一厉,从腰间抽出把短刀,刀身闪着寒光,“别忘了,你们的家人都在长安教里当人质!要是这事办砸了,你们的老婆孩子,下场比这血池里的杂草还惨!”
这话像块巨石砸进水里,黑袍人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知道马执事说的是实话,阿罗憾长老最擅长用家人胁迫教众,谁要是不听话,家人就会被扔进更恐怖的“炼煞池”。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咬着牙,转身往偏殿走去。
偏殿里,那些骗来的财物堆得像座小山。金银首饰装在木箱里,锁得紧紧的;绸缎布料用绳子捆着,上面还沾着村民们的体温;几袋谷种放在角落,袋口的麻绳都快磨断了。黑袍人们麻木地搬着这些东西,心里一片冰凉——他们曾经以为这些财物是通往“天国”的钥匙,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一袋袋谷子被扔进血池,“咕嘟”沉了下去,水面泛起更多的黑泡;一箱箱首饰被推倒在池边,金镯子、银钗子滚落一地,有些还沾着村民们刻下的记号;绸缎布料被撕成条,扔进池里,很快就被染成了黑色,像一条条死去的蛇。
马执事站在血池边,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他不时抬头看向庙门口的方向,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村民的说笑声,眼神里的疯狂越来越浓。“叶法善,你以为赢了吗?等会儿煞气冲天,我看你怎么向柳林镇的百姓交代!”
破庙里,叶法善正坐在灯下,用朱砂在黄符上画着“镇煞符”。老李和王掌柜坐在旁边,帮他裁着符纸。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得院子里的老槐树影影绰绰。
“道长,您说马执事真的会跑吗?”老李忍不住问道,手里的符纸裁歪了个角,“我总觉得他没那么容易死心,毕竟那养煞阵是他的命根子。”
叶法善笔尖一顿,朱砂在符纸上晕开个小红点。他抬起头,看向十字庙的方向,眉头微蹙:“他不会跑。”他放下朱砂笔,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十字庙那片模糊的黑影,“阿罗憾对下属的控制极严,马执事就算跑回长安,也难逃责罚。以他的性子,与其被处死,不如铤而走险,做最后一搏。”
“最后一搏?”王掌柜吃了一惊,“他还能做什么?养煞阵都快散了……”
“他能毁了柳林镇。”叶法善的声音沉了下来,“邪术之中,有种禁术叫‘燃煞’,能引爆残存的煞气,虽然成不了气候,却能让方圆十里染上瘟疫,庄稼绝收。马执事手里,怕是有这种东西。”
老李脸色一白:“那……那咱们快去阻止他!”
叶法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桃木剑:“现在去,正好中了他的计。他就是想逼咱们过去,好趁机引爆煞气,让咱们也被卷进去。”他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现在是亥时,离子时阴气最盛还有一个时辰。马执事要等阴气最重的时候动手,咱们还有时间。”
他转身对老李和王掌柜道:“老李,你去通知村民,让他们紧闭门窗,别出门,尤其是别靠近十字庙。王掌柜,你把药铺里的艾草、雄黄都拿出来,让每家每户在门口点燃,雄黄能驱煞,艾草能净化空气。”
“那您呢?”老李和王掌柜异口同声地问道。
叶法善拿起画好的镇煞符,叠成三角形塞进怀里:“我去十字庙。他想引爆煞气,我就偏不让他成。养煞阵是在这里起的,也该在这里灭。”他的眼神坚定,像窗外的月光,清澈而明亮,“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别忘了,邪不胜正,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
老李和王掌柜知道劝不住他,只能点了点头,匆匆起身去安排。破庙里只剩下叶法善一人,他拿起桃木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他想起现代社会里,那些为了一己私欲而铤而走险的人,总以为能靠极端手段翻盘,却不知天道好还,报应不爽。马执事和他们一样,都犯了同一个错——低估了正义的力量,也高估了邪术的能耐。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叶法善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破庙的门。门外的夜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眼里的坚定。十字庙的方向,隐隐传来一阵诡异的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苏醒,带着毁灭的气息。
但叶法善不怕。他握着桃木剑,一步步朝着十字庙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很稳,像在丈量着邪与正的距离。他知道,这场较量,该画上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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